城门，所剩无几的士兵、牢狱里的囚犯、自愿参战的百姓全都席地而坐，疲力尽地背靠着背彼此支撑。

过去：“现在暂时休战了，只是去看一亲人。”

    姜稚衣继续努力搜寻着，一个个指过去：“两个、三个、四个……”

    城门上，将士们翻而起，弓箭手箭支用尽，如行至穷途末路，捡起了死去同袍的刀。

    “啊，有亲人在那里打仗吗？”

    姜稚衣摆摆手，示意他们各忙各的，不必她，一步步踩着登城阶走上了城楼。

    原来一百人在这战场之上竟是如此，如此的渺小，就像散落在银河里的星星。

    惊蛰劝她还是回军营去安全些。姜稚衣却摇了摇。城破那一刻，在城或是在城中就没有区别了，倘若敌军杀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来向她报信，她便无法在第一时刻知这座城的生死，只能在毫无所知被生擒而去。

    “是啊，他们都是这世上最最英勇的将士。”姜稚衣望着城，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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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堵城门的呐喊越来越微弱，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姜稚衣听见耳边一剑响动，一睁，看见底敌军翻上城墙缺，惊蛰防备地横剑在前。

    巳时整，一阵步伐齐整的踏踏声震脚，远方地平线上现一面迎风招展的青旗帜，叛军汇成一线，再次浩浩朝城门杀来。

    “我要数……”姜稚衣执拗地扶着栏杆，一直数到第五十一个，终于没法再数去，蹲在地上捧着脸无声哭起来。

    城墙之尸山血海，像炼狱一般，盛装着不同服的士兵和战。

    日渐渐升，很快便到了三七说的半日后。

    这一次，所有的声音都近在咫尺，死亡也近在咫尺。

    姜稚衣站在城楼凭栏远眺，一望去，本分辨不清玄策军在哪里。

    城楼之便是督战所，姜稚衣留在这里，与指挥作战的副将们一同用了些粮和汤果腹。

    看见她来，几人都要上前。

    姜稚衣坐在城楼里闭上，听着战鼓声擂，喊杀再起。

    震天动地的浩劫声里，姜稚衣却从未有过比此刻更平静的时刻。

    等她数到十七个的时候，惊蛰搀着她的臂弯劝：“郡主，别数了……”

    姜稚衣一搜寻过去，仔细辨认着，颤巍巍抬起手指：“一个。”

    惊蛰顺着她所指看去，隐约看见一名倒在血泊里的玄策军。

    一个又一个士兵应声倒，城上殊死搏，城，攻城锤撞击城门的重响足像要将这座城砸烂，砸穿。

    裴宋正和曹沉商议着什么。裴雪青在给轻伤的士兵包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