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玄策军的士兵过来找元策回报伤亡况，元策没有当着她的面听。

    “吃完以后——”姜稚衣盯着他的睛，像在等他说一个奇迹。

    元策当然知，也打心底激幸好裴宋在她边，不过是此刻面前茶淡饭，远方尚有战火弥漫，说些不着调的话，让她绷的弦稍微松一松。

    姜稚衣抬手圈住他脖颈：“那除了裴宋，你要激要嫉妒的人可还有很多，曹司、雪青阿姊、惊蛰，刺史府上官吏，那些愿意相信我们的杏守军，愿意献、上阵参战的百姓，还有……”

    玄策军的士兵们聚在军营角落，垂看着那一排一百零一副担架。

    元策垂了垂：“吃完以后，我们去送送他们。”

    姜稚衣随轻描淡写着，忽然觉哪里不对，侧目看他，皱了皱眉：“等会儿，是不是两月不见我们生疏了，你在河西有新人了，怎么跟我说谢谢？”

    元策把人抱起来，抱她坐到他上：“我有新人？这两月我边唯一的雌就是元团，你这话怎么不反问自己？”

    是啊，怎么会说谢谢这样的话。

    “我激他保护你，和我嫉妒在你边的人不是我，是他——有什么衝突吗？”元策眉梢一挑。

    他们说，战事尚未了结，他们和少将军很快便要奔赴一座城池，无法在此逗留太久，所以安葬就在今夜，他们已在城外择好僻静之地。

    看他往外一侧，准极佳地指向裴宋所在的厢房，姜稚衣惊讶地张了张嘴：“不会吧，这时候你还计较，要不是裴宋在，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那些。”

    再次走夜的城西军营，这座废墟里全无战胜的欣喜，遍地都是蒙着白布的担架，余生的士兵们一个个辨认着自己的同袍，在名册上将他们的姓名勾画上朱红的圈。

    从醒来到此刻，她一直不敢问那个问题，好像只要她不问，那就是一个未完待续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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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稚衣蹲来看过那一张张被清洗净的面孔，对着名册唤过每一张面孔的名字。

    话说一半，像碰到一面过不去的障，卡到一咽不的鱼刺，姜稚衣底忽而没了神采，到嘴边的话再说不去。

守城方人又少该怎么办， 你说保住士气是决胜关键，我就动动嘴，哦，还有了些我最不光的银钱……”

    元策沉默着静止片刻，抬起来：“先吃饭，好不好？”

    他们说，时值夏，这一百零一个弟兄回不去遥远的河西，只能就地安葬。

    他也是才知，原来意重到整颗心臟都在坠胀的时候，竟然说不你侬我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