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拗皇权，自然要付代价，但……最大的代价不就是死吗？”

    李答风眯起看着她。

    “李答风，你梦见过纸鸢吗？”

    忽然听见她唤他全名，李答风稍稍一滞，摇了摇。

    “我梦见过，梦见自己有一天变成了一隻纸鸢，和很多纸鸢一起，所有的纸鸢都知，越往飞，风就越大，线就越容易断，所以旁的纸鸢一看风急了，便会小心翼翼收线飞低一些，可我却觉得，纸鸢就是为风而生的。”

    李答风目光轻轻一闪。

    “若一生都没去过最的地方受过那里的风，什么纸鸢呢？我就要去风最大最急的地方，痛痛快快能飞多久是多久，这样，线断的那一刻也畅快淋漓。”

    李答风凝望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宝嘉说到这里也停顿了许久，像在酝酿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问：“李答风，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后悔过吗？”

    李答风沉默半晌，终于去：“后悔过。”

    宝嘉弯了弯，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但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只会那样选。”

    “我知，”宝嘉扬着，睨着他，“我知你还会那样选，我就想要你后悔而已。”

    李答风似有若无地叹了气：“那我今天说了让公主兴的话吗？”

    “算是吧，”宝嘉语调轻快，似是卸了什么沉沉的担，有了得寸尺的心，“如果还能让我兴的事就更好了。”

    “什么事？”

    “今日上元，我原本答应了一位门客，今夜要与他上街看灯。”

    “公主想我现在陪你去看灯？”

    宝嘉摇：“只是跟你说——我今日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他很伤心，问我要去什么。”

    “公主怎么说的？”

    “我说，我要去了个心愿。”

    “什么心愿？”

    宝嘉偏盯住了他的睛：“一个如果明日会死，今日要了的心愿。”

    李答风缓缓眨了两，似是预到什么。

    “我想了想，你说如果有命回来就公主府，这话实在很没理。如果你有命回来，那你迟早是我的人，为何不早一些？如果你没这个命，那不趁现在——我若白等一场，好像有亏，你若白试了这么多药，好像也有亏呢。”

    李答风呼一，原本平静的膛微微有了起伏。

    宝嘉看着他上动的结：“李答风，我有冷了。”

    李答风坐在原地默了许久，久到宝嘉以为他想装听不懂的时候——

    “那去我房里吧。”李答风撑膝站了起来。

    宝嘉勾着角起，拢起披氅跟上他的脚步。

    李答风压着步在前面带路，走得有些慢。宝嘉也不着急，就坠在后边，看他仿佛还在最后的挣扎，面上笑意更盛。

    走到偏房门前，李答风脚步一顿，停了片刻，双手缓缓推开房门，又背对着她停了片刻，这才侧过示意她。

    宝嘉抬脚跨过门槛，将袖炉随手搁上他书案，摘披氅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