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了一，默默抬起，望向对面久别重逢的师尊，极少有机会看得这样仔细。

    凌尘大多时候是个冷冷清清的人，许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宗门里传他的闲言碎语，他充耳未闻；宗门外有人背后坑他，他也懒得找过去报仇，最多只在次撞见时，顺手送上一剑。

    可此时近距离望过去，那双素来清浅的睛，却像是一片不见底的火山湖。湖底藏着被冰掩盖的温和薄怒。好像只要沈映宵一，凌尘就会提剑赶去主峰，把那个咄咄人的宗主削成人。

    沈映宵：“……”自家那个烦人的宗主姑且抛到一边，他倒是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位楚宗主，不是叫楚霸天么，师尊为何总喊他傲天？

    ……嗯？说起这个，究竟是霸天还是傲天来着，他怎么有些记不清了。

    就是你带坏我徒弟？

    回司会将一些濒临毁灭的小世界倒回重生，在尚还有救的时间将人投放去，矫正轨迹。

    而沈映宵走过的那些小世界，短的几个月，的数十年。途中他见识了太多位傲天霸天，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活。所以如今，回看相形见绌的楚宗主，沈映宵难免有些记不住他。

    剑灵跟了他许久，隐约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傲天，是傲天。”

    沈映宵：“……”他的疑问真的有那么明显？

    沈映宵摇摇把楚宗主甩脑海，回凌尘的话：“没人我，结侣一事是我自愿。只是后来宗门觉得不妥，这件事便单方面结束了。”

    说话间，他目光细细在凌尘上扫过，看着面前活蹦……好吧这个词不太贴切，看着面前自由平安的师尊，沈映宵忽然很想再抱一。

    然后他就真的收手臂，又用力抱了一次。

    ——师尊居然没动手打人，真是稀奇。难得的机会，不肆意妄为一次可就亏了。

    沈映宵不舍地摸了摸凌尘带有温度的脊背，真切受到了那微绷蕴着的生命力，漂浮的心这才落回原地。

    虽然经历了那样糟糕的前世，但现在，师尊活得很好，能跑能，还能提剑殴打他的分。一切都没走到最坏的那一步，如今他们都有重来的机会。

    如同拂去一片笼罩在的云，沈映宵心那盘踞不散的黑暗，终于缓缓缩回缩了一些。

    然后沈映宵放开手，重新躺回那张得能硌死人的玉床上，说回了正事：“结侣只是策，我原本想的是，尊行踪诡秘，而我与楚傲天结侣的消息一旦传，为了防止有人先他一步晋大乘，尊定会面阻拦。届时我们便能抓到他的踪迹，在他晋升前清除掉他。”

    凌尘静静听着，面上平静，思绪却不住翻涌：

    映宵刚才……是在摸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