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映宵暗自想象的黯然痛苦的师弟不同，戚怀风神间看不多少悲伤，只是好似比平时安静。

    “别用那同的目光看着我。”戚怀风忽然转过，目光落在沈映宵上，“修真之人虽然寿数漫，但途中陨落的不知凡几——你该不会指望我为了这事痛哭涕吧。”

    沈映宵：“！”

    心里七八糟的思绪顿时全被打碎，他拂袖冷哼一声，以遮掩被看穿的心思：“同你？我只是想到那位修士或许上有八旬老母，有稚嗷嗷待哺，见他仓促逝去，便不由惋惜。”

    “八旬老母？”戚怀风蹙眉，“他自己都快八百岁了。”

    沈映宵：……”

    戚怀风顿了顿，又：“也没有稚，他甚至连侣都没有。而且修真之人难有嗣，一旦得定会悉心陪伴，而不是丢稚门历练……你为何会突然这么想？”

    沈映宵：“……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什么叫比方。

    戚怀风也不知这师兄究竟从哪学来了这等怪话，他摇了摇，没再多言，取符纸折成信鸟，将青竹的玉牌和折扇放了去，代他归乡。

    但放手让符鸟飞走之前，戚怀风想了想，却又将那一把折扇取了来，低静静看着。

    这副场面，乍一看像是年轻修士在缅怀不幸遇难的友人。可上嗓音，画风就完全不同了。

    戚怀风轻抚扇骨上手刻的纹路。淡淡：“这东西，还是更适合在行凶者的坟烧掉。”

    沈映宵：“……”等等，通常这等遗，不是更应该焚在被害者坟么。你怎么又不路来？

    莫非是想先杀了行凶者为友复仇，再让那人的幽魂日日对着被害者的遗，寝难安？

    没等沈映宵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思路，戚怀风的目光，已经重新落回了那一堆漉漉的遗上。

    修士若是有宗门归属，门时大多会携带相应的信。井中那些尸骨的大致份，也因此得以辨认。

    剑灵望着戚怀风俯捡拾遗，又看到几只符鸟接连飞，不禁慨：“你师弟这事的时候还有耐心的，一看就是没少帮别人收敛遗骨——我已经想象到一群人一起秘境，到最后只有他独自一人活着来的凄惨景象了。”

    沈映宵：“……”

    在他的印象中，戚怀风虽然的确喜闯各秘境，但太过危险的秘境他往往只一个人去。同别人一起的，都是那些相对稳定的地方。

    奈何他有心避免，秘境的环境却总是瞬息万变：什么境中之境、什么藏在秘境中的凶残、什么沉睡千年突然苏醒导致秘境难度飙升的千年凶兽……七八糟的意外，戚怀风竟全都撞齐了。

    他心思缜密，实力也过，总能九死一生地杀重围，可他的同伴却难有这好运。所以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