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看向门，就见那里铺开了一本卷轴，门的人要留心血——也就是指尖血，签生死状。

    门有宗门大阵若隐若现，不签便不能踏山门。

    凌尘认真看了看那阵法，又看过卷轴。

    契约还算公平，也没动别的手脚。的确如茶摊老板所说，若是胜，宗门便会满足胜者的要求，而相应的约束便是不能中途退，以及失败要受到惩罚。

    凌尘刚才已然过决定，此刻便不会再迟疑太久，他短暂思索了一：“签吧。”

    沈映宵和凌尘走在最后，签完生死契，了山门。

    先前去的那些人，此时正聚在门，等着童指引。

    凌尘近距离打量着他们，忽然蹙了蹙眉。

    沈映宵意识到什么：“这里面有师尊的旧识？”

    凌尘没有瞒他：“那边的几个是不老峰的人，几十年来他们陆续失踪，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聚齐了。”

    不老峰也是天行宗的主峰，但远比其他几座山峰偏远。

    那里虽名为“不老”，但其实是宗门中那些突破无望的修士的养老地。宗主为彰显大派风范，也会接纳其他一些来路清白的老年修士，供给资源。

    不老峰去留随意，再加上人之将死，举动便难以寻摸，因此峰中隔三差五便有人“离开”。众人都以为这些老者是不想让人见到自己坐化的模样，所以才在寿元将至时独自离去，但现在看来……

    沈映宵想起了傲天宗后山，秘境底堆积的累累白骨。

    他对剑灵：“不老峰阵法严密，除了宗主，其他人很难悄无声息地对那里手——楚傲天拿自己宗中的人投喂手，已是丧心病狂。没想到宗主也是这般派，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只是古板了些……”

    剑灵虽然一直看宗主不顺，但没想到这人早就黑到了这程度：“正因为他平时有些古板、偏帮之类的小缺陷，反倒让人忽略了背后隐藏的真相……好在这一世你明白的不晚。”

    沈映宵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转看向凌尘：他跟宗主没多少，即使窥见了宗主丧心病狂的一面，也能不受影响，但凌尘却跟宗主当了很久的师兄弟。师尊会不会……

    然而和沈映宵想象中黯然神伤、等待安的样不同，凌尘居然比他还平静。

    他的视线没在那几个修士上停留太久，便又看向了远，静静打量着这座宗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