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

    包厢门刚挂了电话的男人大呼了一声，寸脑袋褶皱西装。

    姜榆有些晃神，面前的男人姓什么叫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老……同学……”

    “嗨！你终于肯参加同学聚会了，这都多少年了，难得能碰到你啊大忙人！”

    孟谦上前想拉她，被她退后两步的动作尴尬到挠，“那什么……大家都在呢，快去吧。”

    “好。”她礼貌笑笑，又对他绅士开门的动作表示谢。

    包厢里摆了四张大圆桌，因为场地不够大，推了屏风格挡了两个包厢，三张大圆桌，还有一张摆在角落里的小桌。

    人不少，大多都有熟，但她叫不上名字。

    一声声招呼中，她只能陪上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停和众人碰着杯。

    杯是尹伊一递给她的，里面的酒颜偏浅，很像香槟，即使碰了几十，她也没有抵在边尝一尝。

    她被推搡着在包厢里游走，而后就在角落的小圆桌前顿住。

    四五十个同学她能喊名字的就那么几个，其中就有一个名字，叫来她心都会微微的发疼。

    厉砚。

    他和几年前一样，清的白t恤前黑的英文字母占据大半个膛，休闲黑有好几个松垮的袋，又宽又大，却遮不住他在圆桌蜷曲的。

    他的手很漂亮，骨透着青的经络，掌骨的纹路被薄薄的一层透着，脉络分明，却又不失。

    孟谦见她静止不动，目光顿在抚着酒杯的男人上，声提醒：“这是厉砚，当年他还是留级到我们班的，还记得吗？”

    她当然记得。

    “嗯。”

    她嗯了声，走上前想和他碰杯。

    “厉砚！”一声姣笑打断了她的动作，“你居然真的来了！不旺我三天两给你打电话啊！”

    来人她认识，许皎皎。

    她怼着姜榆侧拉开厉砚旁边的凳一坐了去，“张佳栋还说你不来呢，这他又赌输咯！”

    “许皎皎，你没看到这还有一个从不参加聚会的吗？”

    孟谦抢在厉砚前打岔，可从姜榆的角度来看，他压没有打算接话。

    许皎皎顺着他的话扭，满脸都是错愕，“这是……姜榆？”

    厉砚目光微微上移，在姜榆看过去的那一刻，和她对视在一起，很短，大概也就不到两秒。

    “真的是你啊！哇，女大十八变，我还记得你中的时候又矮又胖，脸上还都是痘痘，怎么现在这么白这么瘦。”

    许皎皎站起上打量她，“你这不会是的吧？我听说你现在在自媒，还和那个叫什么……”

    她嘴上说着不认识，实际暗地里估计早把她公开的社平台翻了个底朝天。

    “温景逸，对吧！和他拍了个短剧，叫什么《重生之我在总裁家当保姆》，我也在追连载呢！话说，你和他真的在谈恋吗？”

    姜榆笑了，没有答话，也不怪她，公司不允许她在外面透这些信息，何况还是个她并不熟识的路人。

    厉砚的视线在她面上轻扫，指尖因重压而发青，他扬起面前的杯一饮而尽，随后勾着角正式看向她，“好久不见。”

    姜榆的心颤了，耳垂也开始发烧。

    她举着杯朝他示意，而后贴着杯沿抿了一。

    杯里并不是酒，而是茉莉绿茶。

    一晚上她都有心不在焉，尹伊一一直在给她挡酒，她还是找了个借说去厕所打算开溜。

    若非收工在附近，尹伊一一直缠着她，她是断然不会来这个同学聚会。

    一群步社会的男男女女嘘着自己的生活，几分真几分假，全都在烟酒中一笔带过。

    她不喜这场合。

    “七秒鱼！”

    温景逸的跑车停在她前，副驾驶车窗一落，画着淡妆的脸就闯她的视线。

    “你不是有事？怎么……”他看了酒店名字，没继续往问，“要我送你吗？”

    手腕上的手表折了路边的灯光，他抬看她，“这个不好打车。”

    确实，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排队打车的还有33位。

    姜榆刚想握住门把手，余光就看到和厉砚很像的背影，穿过路，扶着路灯弯着腰。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就没抬起来。

    “不用。”她扬了手机，“已经打到车了。”

    温景逸挑了眉，单手解了前的领带，“成，走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散落的尾气挥了手。

    十月的天不算太冷，秋风落了一地碎裂的枯叶，她的针织外被扬的往后彭起，同样的，男人的t恤也在背脊鼓起一个大大的风包。

    姜榆伸手摸外袋，如果有纸巾，她就上前。

    如果没有，她就离开。

    纤白的手裹挟着小包纸巾闯视线，厉砚没有顺着胳膊往上看，而是看向她躲藏在漏趾凉鞋里的脚丫。

    这一僵持持续了足有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