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

    接来的时间，陆瞳又与银筝四打听了些有关陆家的消息。

    白日总是过得很快，临近傍晚时，二人找了个客栈住了来。

    一路舟车劳顿，没怎么用饭。银筝问掌柜的备饭去了，陆瞳独自坐在房间。

    桌上还摆着银筝从妇人手中买来的茯苓糕，草草打开着，被燃着的半盏灯火模糊成暗的一团。

    陆瞳的目光有些发寒。

    她在山上呆了七年，行清简得奇，最珍贵的，也无非就是这隻医箱而已。满怀期待归乡，等来的却是噩耗。

    父亲对女教导向来严厉，幼时一人犯错，三人一同受罚。陆谦少时与兄弟斗殴，言不逊，便被父亲责罚藤鞭二十，亲自上门负荆请罪。整个常武县都知陆家家风森严，如何会窃财辱人？

    陆柔死，父亲路遇祸就更奇怪了，常武县到京城，也就一段路，过去亦未听闻沉船。何以父亲一京就事？还有母亲……陆瞳目光暗了来。

    一四，一年频频事，世上没有这样的巧合。

    陆瞳慢慢攥掌心。

    如今母亲的尸首未曾留，常武县那些人说得不清不楚，陆谦一案，京城府衙里一定有案卷，还有陆柔……

    一切答案，或许只能去京城寻找。

    门外传来脚步声，银筝端着个瓷碗走了来，边低声絮絮：“晌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姑娘，我让他们了粥过来……且喝一填填肚。”

    她将瓷碗放在桌上，复又转对陆瞳：“小菜随后就到。”

    陆瞳的目光落在瓷碗上，半晌没有动作。

    银筝觑着她的脸，想了想，忍不住劝：“姑娘，节哀顺变……”

    她知陆瞳离家已经多年，如今回乡是人非，难免伤神。然而遇着过这境况，银筝绞尽脑也想不什么安的话语，只能生地劝着。

    陆瞳问：“银筝，你跟着我多久了？”

    银筝一愣，意识回：“……约有大半年了。”

    “大半年……”陆瞳看向桌上的灯盏。

    银筝有些惴惴，过了一会儿，听见陆瞳的声音传来：“如此，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姑娘！”银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