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想要挽留，却又不知如何挽留。苗良方离家二十多年，游落在外的旅人想要归家的心，她比谁都清楚，实在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她说得揶揄，陆曈无言，隻拿起医箱背好，匆匆与林丹青代几句，最后：“我先去送苗先生了，回再来和你说医方的事。”

    纪珣朝门外看去，女小跑向车的背影快，快至车前时，那人伸手扶住她手臂，将她拉上车，又抬过来，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适才放车帘。

    陆曈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常没有说谎，去苏南救疫的医官果然连升三级吏目考，常已经将林丹青的名字添御医备选，倘若今年年底考一过，林丹青就能御医了。

    纪珣垂。

    车上，陆曈坐稳，裴云暎递了杯茶给她。

    陆曈接过茶抿了一，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苗良方决定要回苗家村了。

    “先前就已决定，他不让我和你们说，也不要你们来送。”陆曈笑笑，“先生有自己考量，我便没有多提。”

    林丹青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替我也和苗先生说句一路顺风。”

    这幅低落神落在边人中，裴云暎揽过她肩，温声安：“不用伤心，又不是将来见不到了。”

    “常医正昨日还和我说好久没见着你了，一起去呗，顺带让他去御药院给你顺好药材。”

    毕竟他们曾一同参加过医馆庆宴，那位老医者，于医理一上也很有见地。

    他敲了敲自己的残，“从前我留在盛京，是心中有怨恨，不甘心、也没脸就这么回去，现在想想，真是懦夫所为。”

    后来和裴云暎的亲事定了来，老苗在一个医馆的午后，才犹豫着同陆曈说了自己的打算。

    “苗先生要走？”纪珣和林丹青都意外：“何时的事？”

    伤结疤总是很疼，但她现在笑容多了很多。

    正说着，医方局门外传来蹄声，一辆朱车在门停，接着，车帘被人一掀，有人坐在车上，见陆曈看去，微微摆了摆手。

    是裴云暎来了。

    陆曈：“云岭与盛京离得远，我看苗先生是打定主意不回来，说不准真见不到了。”

    半年前，陆曈刚回盛京，辞去医官院医官职位时，苗良方就对她言又止。

    只是无论何时，面对离别，她总是难以好准备。

    “哟，裴殿帅又来接你了？”林丹青凑近，“我可听人说了，但凡他不用值守的日，每日傍晚都去西街接你回家。好好一个殿前司指挥使，成了西街不要钱的巡卫，不过听说西街治安倒是好了很多，夜里都不用闭门了。”

    陆曈摇，：“今日不行，苗先生要走，我要去送他。”

    ……

    对于新医官使来说，这简直是飞一般的升迁。

    倒是很恩缱绻模样。

    “今日不必武训，治所里无事。再者，你早些见到老苗，也能和他多说话。”

    “如今前事已了，是非落定。我也想回去看看，瞧瞧家中如何。这些年没了我的消息，他们一定担心。我打算在苗家村再开一家医馆，苗家村不比盛京，医行才人无数，我要把这些年在盛京学会的医术带回云岭，让云岭那些赤脚大夫们也能像盛京的医官们一样救人。”

    林丹青自己也很满意，给陆曈看过自己的计划，争取一年御医两年医正三年越过常自己端坐院使之位。

在渐渐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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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青：“陆妹妹，晚些医官院有庆宴，庆贺今年御医的人选，咱们一起去呗。”

    这比她先前和裴云暎说的时候要早一。

    说到老苗，陆曈便心中叹息一声。

    纪珣和林丹青闻言，皆是有些怅然。

    “小陆，我二十多年没回云岭了，也不知苗家村现在是何模样。”

    “小陆，”他看向陆曈，“从前我不提此事，因为医馆不能没了坐馆大夫。但如今你已不再是翰林医官院医官，我见你亦一心行医，我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