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幺周咸明最近解了封，正乐不可支地重拾街溜的行当。

    她被一帮小妹小弟簇拥着，从街上洋洋洒洒地溜达了一圈。踩了一遍，将往常采路线复习了一，讨论了效率最的一条。

    路上原本车龙，好不自在，一见她来，上变得人影零落，猫狗遁走，老幼规避。人们都是小太岁卷土重来了。平日里，周公馆也只有几个大辈和儿几个压得住她，一旦周老爷稍稍离家，她的跋扈行径便悄然抬，比复辟帝制还来得快些。

    令人欣的是，她就像她那位二一样，对待自家还是颇为敬重的。三个妹关系都很亲密。周咸明刚一解封，就听闻二被老爷又用鞭

    了。急急忙忙来采买一通，回府归家去探望她，表达一问之，顺便说一个不之请。

    一众小跟班手上提着徐锦记的烧鹅烤，度风的香脂玫瑰油，望江楼的杏酥心，裕福门的一众上等香烟酒品，跟在她后，从周公馆侧门门首，拐弯抹角地东拐一西绕一，最终到了周咸宁寝室门。

    “二？二？”大剌剌的声音在门传来，在清净的院里显得尤为响亮，惊得燕雀别枝。

    周咸宁眯着，咙里咕噜了一声，扯过被蒙住了。

    “二？啊！”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地响着，“老爷都走了，你咋还不来耍？”

    周咸明见没人来开门，在台阶上焦躁地脚尖，左扭一右扭一，活生生像条上生了疮的蛆。

    她正腹诽老爷又把二打成这样，连门都开不了；冷不丁一回，便见凤端着早餐向这边走来，神一亮，连连朝那丫招手。

    凤一抬是她，忙不迭手颤了一，端着的案差不稳，上面的盒差来，盒中的粥都来几滴。

    她走到周咸明面前立住，垂着，从黏着的里挤几个字，声如蚊蚋。

    “三儿好。”

    “你这手上端的是什么？给我二儿的？”周咸明左看右看，掀开盖瞅了一，见不是她吃的，便兴致恹恹地盖了回去，“没海椒，不痛快。”

    “二儿上伤刚好，早晨起来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适。”凤埋得更低了，讪笑。

    “也难为你有心。凤真是秀外慧中。模样得乖，没想到还贴我。”一面说着一面嬉笑脸一面把往凤上上贴。

    “不是！不是！”凤摇成了拨浪鼓，脚跟忙不着痕迹地往后错，急声，“这是夫人吩咐的，不、不是我……”

    “啊？为啥啊？为啥太太不给我也准备一份啊！偏心！”愤愤不平状。

    周咸宁能清楚听到自家幺妹叫嚷起来，叹了气，正打算爬起来去调和一，凤的声音又怯怯响起。

    “二儿上有伤嘛，而且刚回来没多久，还忙着持着准备大儿的奠仪场，也算是替太太尽了一份心，太太这才想让她好好歇息一。一份早餐，也没什么。”

    便听到她声音渐渐弱来。

    “哎，也是啊，凤啊，你说得对！”周咸明声音又平和来，“我也就这么一个了，可不能让她饿着。”

    看来老幺是被凤哄好了，随即又开始敲门了。

    周咸宁被震得疼，从被里探来，幽幽叹了气。她扫了一床上，那人早就已经离开了。被单重新换过了，昨夜被单上的凌皱褶和的痕迹只有她俩知，没人会发现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比较意外的是，他竟还有力气一大早醒来离开。她是在睡得太熟了，竟然没有发觉枕边人的离开。这安心熟睡的觉，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她指尖抚过崭新被褥。

    换了床单。

    她嗅了嗅房间里香的味。

    还了香。

    看来是把她梳妆台上的香拿来盖弥彰了。不过还好，季昭和凤都是中庸。

    “你们来吧，我快收拾好了。”她将睡衣拢，遮盖住些许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