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秦酆二人请离了。

    秦晔虽不知他为何瞟自己那两，也知友人是在用心拨自己，当将这句话记在心里，恨不能时时思索。

    酆白：“钟友没应你‘另寻明’之事，阿秦。”

    秦晔惊慌失措：“忘了这茬！”

    一茬更比一茬烦，一时间不知代理域主烦人，还是酆白这大小事、星罗棋局更烦人。

    秦晔左思右想，终究觉得前事儿得先解决，半吐不吐问：“白，你刚刚说的、我说的，清楚是同一个人么？”

    酆白笑：“我不说清，你就真不信，阿秦阿秦，我的你不是很清明么，一直在你上，未曾离去呀。”

    秦晔呛住一般，一时间接腔不上。

    酆白叹：“我时刻关照你，因此你些许反常，直如黑夜燃烛般显。我不曾有真切的颖异，是你将我想得太好，阿秦。”

    秦晔不意酆白轻而易举承认时时监视之举，然而也不到惊诧。酆白本就是如此之人。

    若是一瞬不可得掌中之的动向，抑或不可清楚知晓他秦晔到底在何事、在何，只怕酆白难得一夕安寝。少时惯来询问，至如今，他早不再用这般拙稚手段。

    纵使淡如时，此旧习也不曾改，要秦晔定期纸鹤传书。想来到他秦晔咽气前，酆白都改不成了。

    秦晔：“我有没把你想太好，是我的事儿。至于‘那个人’，我不知是男是女，年岁几何，几乎只知一个姓名。”

    酆白：“只知晓姓名便去躲了么？阿秦，好聪慧。”

    秦晔：“你好好说话，我又不是小孩儿，拿腔拿调。这么一个妖异的人，我与之来往已是疯癫，怎么敢多去问询。万一人家就借此为锚呢？好在知之甚少，不然今日，你如何我不知，我成一碗饺馅儿，倒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酆白：“我何时不好好说呢，你才是无遮拦。除‘饺馅’这不好，阿秦说得都是不错，好好。毕竟此人多少也算我半个亲缘，有些妖异，也无不可。”

    秦晔大惊：“她也是一只漂亮白鹤妖？”

    酆白否：“亲缘论断，也是我的外甥。虽则男女不知，总归是那么一叫法。至于白鹤妖，天底就是只有一个我，你不要也不成了。”

    秦晔：“哈哈！瞧你说的。”

    这般哑迷似的谈三两来回，秦晔已然可断定，酆白约是猜中。

    楚慈恩。

    秦晔只听闻她两回名讳，一次初见时她自我介绍，一次不久前钟于脱而，他自己的确不曾说过。

    见她时是女面容，女嗓音，然因非是亲相见，秦晔不知她真实模样，自然更无从得知她到底是男是女。

    想不到这妖人同酆白有关联，果真天妖人十斗，姓白的便占八斗，直是作孽。

    秦晔如此思忖，问酆白：“连你都要躲她的祸，她有这么横？”

    酆白：“这却不是。只是如此好的筏，我若不用，岂非不。”

    秦晔：“你诓我？”

    酆白：“不曾有。她的的确确要杀我——我也实在好危险呢。随阿秦远走避祸，是最好的法。”

    秦晔本想多几句，奈何怕楚慈恩因二者言谈关注此，她们这类人都有这样的本事，但凡有沾着边儿的谈话，均有所知。

    因此迟疑：“我是不是不能多问？”

    酆白：“对啦。此时此刻，又是不可同你说。次问我吧，阿秦。”

    他对秦晔眨眨。

    钟于说印信随后来，果然不曾等太久，便有一个垂首低眉的小童将此奉上，是一座小小的莲塔。

    这莲塔同永域的层叠小镇完全一样，一个金铸成般的模型……秦晔托在掌中，上左右看，见那巧莲如日晷般定时舒展收缩，啧啧称奇。

    酆白在旁绘符，见他玩得起劲，搁笔笑：“这小塔与此是同等变化的。想来是于同源，以小控大——若阿秦推动塔上一朵儿，脚底的土也得动一动呢。”

    秦晔的手登时停住了，那塔仄斜着倒在他掌心，仍如呼般定时变化，落不落。

    他冷汗都要来了：“没一个人事先告诉我吗？！这上都是活人！我要是一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