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拍戏。”他顿了，夹烟的指往片场的方向了，冷哼了声，“就跟我走。在这地方你能学到什么破玩意。”

    “当然。如果你存心想在这么个三教九的地方待着，就当我没说。”

    宁策听完，站在路边安静了很久。

    师兄没有勉他，只就着隔了一层的淡淡烟雾，远远瞧着片场里来来往往的人。

    一支烟的工夫，等那一猩红的火光从燃到底脚，宁策摊开汗的掌心，瞧了瞧，忽然突兀地笑了。

    “师兄。”他慢慢说，“外公从小就说，我不是走这条路的料。”

    他开蒙早，又聪慧，旁人家的孩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他就能把家里的算盘珠拨得噼啪响。

    连他外祖父这样古板的老学究，见了他都要捻着胡须叹一气，说阿策这是随了他那遭了天谴的爹，往后要大生意的。

    只是世事难料，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走上了这条。

    也不知老人家在天之灵，看到会作何想。

    “你听他扯淡。”师兄嫌弃地“啧”了声，在路边的灯上摁灭了烟，掸了掸上的灰，“师父还说我不堪雕琢，以后了门别说是他徒弟呢——后来你猜怎么着，上个月我刚拿最佳导演的奖杯去他墓前炫耀过。”

    宁策笑起来，眉宇间终于有了一往日的影。

    师兄瞧着他，亦是暗地里舒了一气。

    好好的小孩，前些年见还会说会笑的，在国外几年，都让他爹那边糟蹋成什么样了。

    “你那个写着玩的群像本，我还喜的。”他拍了拍宁策的肩，语气带了些宽的意味，“师兄没开玩笑——就是立意太沉重了，不适合拍给大众看，等过两年有合适的演员了，我再请业老牌的编剧磨一磨，可以拿来冲奖。”

    “明年夏倒是有个国际上的青年导演大赛，不知你不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