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而来的，是因为未知带来的恐惧。

    他有预，接来的话，他不该听。

    可又不得不听。

    “你说，人总要落叶归，如果我的，在常人无法接的，像恒星一样遥远的地方，你可以接受没有我在你边的生活么。”雪灯问。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对萧衍有所隐瞒。

    当初他赌上命运也要为裴澄屿找寻真相，是因为他设地为他着想，觉得人如果半生都活在谎言和隐瞒中是件非常残忍的事。

    而今天面对毫不知的萧衍，他可以洒脱地一走了之，甚至都不必浪费去解释这件事。

    那萧衍呢，他该如何面对前几天还一起畅想未来，今日却忽然消失在他生活中的人。

    如天方夜谭般的真相，和在隐瞒中生活一辈，哪个更残忍。

    这个问题，对于萧衍来说似乎也是个世纪难题。

    他在床边缓缓坐，双手漫不经心搅在一起，垂着，不发一言。

    当气氛压抑到极时，晦涩的声音响起：

    “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其实，也隐约猜到了一些。”萧衍抬，直直望着雪灯。

    听到这回答，雪灯的心理反而多了一丝释然。

    聪明如萧衍，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虽然打定主意不去过问，也欣然接受了这些光怪陆离的可能……”萧衍攥的手指缓缓疏开，“但还是希望你亲告诉我，剩的，我来想办法。”

    雪灯不知萧衍能想什么办法，但这句话莫名给他的安心。

    他也知不该继续隐瞒，继而目光缓缓看向一旁的鱼缸。

    鱼缸里，几条纯白的泰国斗鱼舒展着轻纱般的尾鳍，姿态优华丽。

    萧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习惯摸上了人鱼吊坠项链。

    是啊，早该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