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基本已经空了，只留了叠的泥脚印，白西装推开一个隔间，有些急迫地说：“肚疼，蹲一会儿，箱……给我？”

    “我和你一起去。”阎野的话说得虽温和，却觉不到任何温度。

    “哎呀，当着你的面我怎么……”

    “据合同，标的在运送过程中，不能脱离我们两人的视线。”阎野看似谦卑，实则，“张先生，东西要是在我们两个人手上丢了，是您赔还是我赔？”

    白西服解开了带，打着商量：“这样，你把箱给我，就两分钟，你守在外面怎么样？”

    阎野的笑只在面上存在了一瞬：“要不张先生忍忍，还有一个小时就过国境线了。”

    “人有三急，怎么忍啊，这门板留一条总行了吧？”

    窗外，乘客们已经三三两两的上了车，大车司机手上的香烟也只剩了三分之一，阎野沉默了片刻，解开腕上的捆绳，将手提箱递给了白西服，沉声：“快。”

    车再次晃动起来，天更加暗沉，似乎随时会有大雨光顾。大又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远忽然传来广播喇叭用两语言播报的声音，昏昏睡的人们在这机械重复的声音中，像久旱逢雨的秧苗，一便“活”了过来。

    大包小包被从架上拽了来，笼里的母扇着翅膀扯着脖，车厢老挝语、缅甸语与中国话互相杂，闹得如同沸煮的锅。

    “总算要过境了。”白西装也抻了个懒腰，“年纪大了不敌你们年轻人，车坐久了骨都僵了。”

    他拿一不带滤嘴的香烟放嘴里，边掏打火机边说：“一会儿接受边防检查，等检查完就可以过境了，那边接应的人已经到了，过境后坐车去方教授府上，验过货，你就可以拿支票走人了。”

    他将燃的香烟用手夹着放在了车窗外，笑着说：“倒也别急着走，来一次不容易，我可以带你逛逛紅灯区，保证是你在国没见识过的。”

    林林总总说了一堆，白西装看向阎野时，见他只挑起角，简单了声谢。啧，向窗外吐了香烟，男人的脸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