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低，薄抿成一条细线，攒动的刘海投一片鸦影。

    “被告人克里斯·安德烈斯，你可有什么需要辩驳的吗？！”

    法官再次问询，你缓缓抬，挤一丝疲惫的笑。

    “我没有迫他们没有迫任何人”

    你咬着事先腹诽千百遍的字句，本该经年熟稔的德文发音在你齿间徘徊，却不可避免地陷慌。

    听审席上坐着你的老师、同学、朋友、母亲。

    还有你最害怕的父亲。你常为他的严厉而担惊受怕。

    “这不是猥亵我没有没有猥亵”

    你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变声期后，你拥有了这样浑厚粝的烟嗓，经吐的文字也失去了童真，更备了成年人的那一类狡黠善辩。

    听审台上，你的父亲正襟危坐，他的左，佩着十三枚光锃亮的军功章。

    他是一位品洁的退役军官，他对你的期许，远超过他对自己。

    四周安静了。

    法中只剩你断断续续的哭声。

    你盯着墙上那幅彩绘的圣女贞德图，仿佛她脚底的火焰，此刻正燃烧在你边。

    挥刀如林的艮第骑兵在呐喊摇旗，他们请求赐死这位英勇的女少将。少女贞德被悬在十字架中心，双足布满血痕，面容在火中扭曲。

    你想起神学课上，威尔逊教授描述贞德时所说的话-------

    “圣女贞德曾带领法国军队，抵御英国侵，最后却被艮第公国所俘，应民众呼声，被绞死在十字架上。她曾引领万千军，最后也被千军万所斩。”

    你坐在课桌前，托腮看向前排靠窗的某个男孩。他有一浅金的卷，笑起来时，有对小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