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说过不想你了。”

    “盘缠？”我又学到了一个新词。

    “你现在开心吗？”我又问，真像个孜孜不倦的老学究。

    我不知该怎么接。

    “好吧。”我自知无用，浅尝辄止的开解撼动不了他的决心，红拂都不到，我又在妄想什么。

    “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维系这段呢。”

    “就是路费。”阿兰耐心地替我解释，“你们去以后，总归是要钱的。”

    阿兰抱住自己的双肩，将埋在膝盖间，言语涩涩：“不开心。”

    “看过红拂吗？”虽然我知，这时候不该提，但我还是想提。

    “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红拂。”阿兰飞快放袖，眉优柔：“以他的格，一定会杀了那群贵族公爵。”

丝勉的笑，看着我的睛，复又重申：“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这样的。”

    “傻瓜，”阿兰噗嗤一笑，轻轻推了我一把，“我真以为我是工啊。”

    “那你的山本怎么办？”我着那厚厚一叠钞票，心中有愧，“这都是你送送来的，是要给你的山本先生的。”

    “我不知。”阿兰撩开袖，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推到我跟前，“克里斯你看，就像这些伤一样，我山本这件事，使我痛并快乐着。”

    啧啧，你们听听，从未谈过恋的克里斯安德烈斯，居然也开始当起了导师。

    “这些你给他。”阿兰从纸包里一大半的钞，到我手上，“你们不是要逃走吗？去之后，一定有不少要用钱的地方。我是个浅的人，想不了什么周全，唯独有些臭钱，你替我转给红拂，别说是我给的，就当是你们逃修院以后的盘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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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抿不语。

    我没有理会，而是先将给家人的信递给了柜台里的邮差。在确认家书能在两个月抵达之后，我才安心回到阿兰的边，陪他一同坐在汉克银行大门前。

    “他会的，”阿兰哼地一笑，“我太了解他了。嘴上再是厉害，可若真有必要，他还是会我的。”

    其实阿兰并不清楚，我早已知悉他的谋生伎俩。只是为了保护他的自尊，我没将话彻底说透，送这三个字，此时此刻更像是一无恶意的讽刺。

    “好了，不陪你闲聊了。”阿兰站直，拍了拍土，指了指对接街的铺面，“难得来镇上一趟，我要去挑几和服，来年穿给山本先生看哩！要跟我一起吗？”

    “可我实在不想再把他也拉了。”阿兰又笑了笑，他总是这样，哀伤时总笑，一笑起来便显得更加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