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棠的名字，方砚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先前看着这位妇人会有些许熟。

    “原来是周棠周姑娘，周夫人，失敬失敬。”

    “小女一早去隔镇上送货去了，所以央我前来写信。”

    沈舒年恰到好地问话缓解了周夫人心上忐忑，他双手叠前，摆一副温和谦虚姿态，温文儒雅：“周夫人此番前来，是想给何人寄信，信件又送往何方？”

    “夫人请说，无需着急，我必将您所诉话语一字一句记在信上。”

    她抬起脑袋，先是瞧了一沈舒年，又转去看方砚知。恰逢方砚知正好抬，二人视线在空中短暂汇，那妇人就如同被火燎到一般，急忙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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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家丈夫寄的，送往边军营。”

    那位妇人显然没想到在摊位上眉笑的沈舒年不是摊主，反而一旁放浪形骸坐没坐相的方砚知才是真正的摊主。她吃了一惊，半晌才犹犹豫豫地答：

    “欸。”方砚知见人突然提到自己，动作比脑快。他先是举起了手彰显自己的存在，然后从椅上直起，忙不迭地回答：“我是方砚知。”

    她的声音细小，肩膀往缩着，看起来唯唯诺诺，甚至还因为久不与外人，遣词造句有些颠三倒四：“请……请问谁是方公？”

    提到女儿，那位妇人脸上倒是焕发了几丝光彩，有了些许底气。她连声音都气了几分，看起来颇为骄傲：“我家着桐油生意，小女名唤周棠。”

    方砚知叹了气，生怕自己再吓着妇人。那人却已鼓起勇气，跟沈舒年攀谈上了。

    “敢问令大名？”

    那个胆怯的妇人猛得咳嗽了几声，喝了沈舒年递过来的茶后才稍稍缓解。她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有缠绵病榻的虚弱。

    虽然周夫人的面容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显得憔悴疲累，可是眉之间，依稀能看几分年轻时的韵味，与现在正当大好年华的周棠如一辙。

    沈舒年见他碰，只能自己亲自。他没有贸然去接近那位妇人，而是推了一杯茶过去，语气平缓温柔，轻言细语：“大娘，别害怕。这位公古，担心您会有不适。”

    周夫人脸上一抹眷恋神，似乎是在回忆从前的好往事。她轻咳一声来清嗓，而后语调缓慢，神怀念。此此景，像是方砚知小时候，边老人在宁静夏夜里讲着睡前故事。

    沈舒年先前早已经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就等周夫人开叙述，便可写于纸上。他挽起袖，防止墨脏衣服，瘦的一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