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尴尬地笑了几声，不知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一个简直了两个大。可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想要当个鹌鹑。

    “好，好。”林洵开怀大笑，拍着沈舒年的肩膀，丝毫不掩饰他对沈舒年的喜，“老夫午后便会前去书院。二位公若不嫌弃，便在府上吃个便饭，届时和老夫一同前往书院，如何啊？”

    沈舒年作为一个合格的与辈聊天的晚辈，是决计不能让林洵的话掉在地上的。他角着一抹淡淡的笑，恭维林洵：“是在不知分寸，和先生聊了这许多，才使得先生失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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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洵朗地笑声来，与方砚知的手握，摇晃之中朗声说：“恕老夫拙，未曾觉察方公才是这独门手艺的传承人。当真是失敬，失敬。”

    听到方砚知这样说，林洵才将跑了十万八千里的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他端起茶盏呷了一，了涩的嗓，才略歉意地说：“瞧老夫与公这般攀谈，兴致郁，竟然忘了此等大事。”

    瞧着林洵和沈舒年又要就那些客话说上几个来回，方砚知实在不乐意听。他趁着二人聊天空隙，赶忙拱手作揖，见针地问上了一句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不知先生何时方便带我们前去白桐书院，我也好将此番前来带上的松烟墨块，售与书院学。”

    就在方砚知不知该如何声劝的时候，一旁的沈舒年恰到好地补了一句话，正好解救了方砚知于火之间：“先生正值壮年，又饱受邻里尊敬。先生这样的人，才是我们这些晚辈不断学习的榜样。”

    “江山代有人才。”看着方砚知的模样，林洵松开手来，摸着自己颊边一缕胡慨，“老夫老了，这将来的世，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

    沈舒年总是这样，在外面摆一副温如玉君端方的模样来，可是私底和方砚知在一起总是打打闹闹的，偶尔还会恶劣的一面来。

    林洵面几度变化，才艰难地接受了沈舒年不是制墨手艺人的这个事实。他之前一直忽略了站在一旁安静地仿若一盏人灯的方砚知，还先为主地认为他是沈舒年的随从。

    林洵手心有着几颗老茧，握之间刮在方砚知的手背上生疼。他有心想要从中手来，可是看着林洵这般模样，也不好意思先了人的面。

    方砚知抬去瞧面前和林洵聊得如火如荼的沈舒年，再次慨叹人与人之间的格差距。要他去和林洵这一看就古板严谨的人聊天，还不如让他去和市井小贩打，那样他还能够自在些。

    他略一思索，才挑了一个不会错的说辞：“先生教书育人，造福一方。能够见到先生，是我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