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沈舒年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看到了多少方才的景。一想到沈舒年可能见到了自己那些狼狈模样, 明白了自己为何骗他后, 方砚知就觉得颜面无光, 从此之后不敢再在沈舒年面前现了。

    他赶忙躲屋里去，想眠自己刚才看到的人影只是他惊扰过度产生的幻觉。然而没等他坐多久, 虚掩着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

    方砚知没敢回, 只是盖弥彰地从桌上拿来两个茶杯, 一左一右摆好, 给自己和沈舒年分别倒上了一杯茶。沈舒年缓缓走到他的旁，将此番前去安镇上买的桐油放在一旁，既没有坐，也没有说话。

    方砚知只匆匆瞥了一桐油就将目光移开，一看到这东西他就记起今天早上诓骗沈舒年的事, 让他心有些惴惴不安。

    他希望以沈舒年的聪慧和善解人意，应该能理解自己特意支开他的良苦用心。只要沈舒年不提起，他便可以当作此事没发生过, 依旧可以我行我素地自在。

    然而沈舒年却显得好似非要和他对着一般, 他很轻地声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方砚知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虚虚搭在桌上。

    “脸上还疼吗？”

    方砚知怔愣地“啊”了一声, 没想到沈舒年会是这个态度。他本来以为沈舒年会生气, 会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欺骗。方砚知甚至都好了歉后的解释准备, 可是沈舒年只是轻轻地问他脸上的伤还疼不疼。

    当时或许还是疼的，然而过了这么久, 早就只剩一些麻木了。

    方砚知自知对不起沈舒年一番意，只能乖乖地实话实说：“已经不疼了。”

    沈舒年一气，有心想把方砚知这个满谎话不识好歹的家伙揍上一顿，可是看到他这般凄凄惨惨的样，沈舒年又开始心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