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一想要落泪的冲动，可今天是个大喜的日，方砚知不想自己的泪破坏气氛。他装作拭角，掌心靠着尾向上抹，将角泪抚去。

    “方某无才无德，幸得各位不离不弃，方家制墨坊才能够在风风雨雨中走到今天。”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心思灵巧的人猜了方砚知之后的打算。有人不免惶恐难过，直接不顾礼数地打断了方砚知的话，忧心忡忡地问：“方老板，您快别这样说。您这样说我这心里可不踏实。”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不自信地对方砚知问：“方老板，您是要离开我们了吗？”

    方砚知将目光投向言的那个人的方向，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汇。那人神张，却前撑着不肯移开视线。方砚知见他执拗，便歉然一笑：“天没有不散的筵席。”

    此话一，铺里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在吵吵嚷嚷地表达着自己的不可思议。桑嫣已经在之前无数个日夜里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尘埃落定，反倒不觉难过，只有淡淡忧伤笼罩心，让她几乎不过气来。

    “我还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更何况——”方砚知托着尾音，想起沈舒年，他的嘴角浮现一抹羞赧的笑来，“还有人在千里之外等着我，我不能辜负了他。”

    众人见状，纷纷安静来，只有大宝小宝在小声噎。他们一齐上前，像当初送别沈舒年一样，再次送别方砚知：“方大哥，我们舍不得你。”

    大宝哭着抬起来，泪汪汪地盯着方砚知看，像是想要将他的样永远记在心里：“你去京城找沈哥哥后，还会回来扬州看我和小宝吗？”

    方砚知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些哭笑不得地手帕替他了。见他哭得伤心，方砚知心中也不好过，却还是用一调侃地语气宽他：“怎么哭得这么埋汰。”

    他故作豁达地了大宝和小宝的脑袋，柔声说：“我当然会回来的，别的先不说，这家店可还是我和沈舒年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