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原本仗剑江湖风姿潇洒的大侠，磋磨成憔悴苍白，脸颊凹陷的病人模样，虽然眉目间依稀能看曾经意气风发的疏朗，但更多的却是眉间郁郁于心，常年蹙眉留的刻褶皱。

    俞岱岩的房间里守着一个小童，先是轻手轻脚地朝着两人行了礼，抬手正要比划什么，就听后俞岱岩低哑的声音传来：“六弟？”

    童于是让开，赶忙去旁边倒了杯递到俞岱岩嘴边。

    俞岱岩的中掠过一丝黯然，但并没有为难或是发脾气，而是了之后轻声：“你先去吧，记得将轻功步伐多练习练习。”

    “是，师父！”小童睛晶亮亮的，“徒儿遵命！”

    俞岱岩当初知自己此生痊愈无望时，曾经想要才拜门的这孩改投其他师兄弟座，但这孩死脑地跪不起，俞岱岩拗不过他，便就此让他继续服侍在边。

    这些年也因为有这孩，俞岱岩才没能全然自暴自弃，而是在脑中反复演练剑法法，拳法功，时常指小童，就怕他自己闷研究走了岔路。

    俞岱岩本就是义字当先，温厚之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在武功意气风发之时，人生被骤然截断，骨寸裂躺在担架之上，只能依靠他人移动，俞岱岩或许早就疯了。

    傅回鹤在世界纷杂的易中并没有见过俞岱岩，因为张三丰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师，武当派所的七侠，哪怕被人踩泥里成为废人，睛里也永远燃烧着傲骨铮铮。

    殷梨亭听见俞岱岩叫他，忍不住红了眶，又不想让三哥看见徒增伤，连忙别开脸去狠狠了一把，压住间酸涩，努力笑：“三哥，这位傅先生是特意来拜访你的。”

    “拜访我？”俞岱岩一愣，他微微转过来，看向殷梨亭后的来人。

    院中白雪覆盖，光正好，那人的形背着光，在一片影中模糊了面容。

    但俞岱岩并未觉得有丝毫熟。

    “俞三侠，冒昧前来，实属迫不得已。”傅回鹤上前一步，走到俞岱岩床边的椅上坐，神平淡地注视着俞岱岩，“不知俞三侠可愿与我闲聊一二？”

    俞岱岩怔忪了一瞬，自从他痪，不论是师父还是师兄弟，还是平日守在他边的徒弟童，看他时中无一不透着惋惜叹息，但这位傅先生的神却很是平静，平静到不像是在看一个痪的废人，而是在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正常人。

    俞岱岩不由笑了，慢慢：“我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事，若是傅先生有意相聊，倒是我的荣幸了。”

    殷梨亭看了看自从来之后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上的傅先生，又看了看自家少有笑容的三哥，抬手挠了挠，听了好一阵发现自己本不去话，想了想，便转离开了。

    听着六师弟的脚步离开院，俞岱岩顿了顿，这才：“傅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不知俞三侠可有听过一个名字，亦或者，一个人。”傅回鹤的目光定在俞岱岩面上，低声开，“傅惊月。”

    这个论年龄完全不该被俞岱岩知晓的名字，却让俞岱岩的眸骤然缩，面上惊疑不定。

    他竟然真的知这个名字。

    傅回鹤袖中因为张而曲起的手指放松来，迎上俞岱岩惊疑警惕的目光，微笑了笑，淡淡：“我姓傅，和傅惊月一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