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一……师叔？”

    泽一蹲在傅回鹤面前，手指抵着傅回鹤的脑袋戳了戳：“醒了？”

    傅回鹤沉默了一瞬，看了看周围的一片黑暗，思忖片刻，问：“这是哪？”

    泽一答：“世界的间隙，喏，面就是渊。”

    泽一抬手了傅回鹤的脑袋，第一次以辈的姿态温声夸奖：“得不错。”

    渊存于世界的间隙，蛰伏在本源世界与衍生世界的周遭，虎视眈眈着想要吞噬崩溃的世界壮大己。

    没有人能从渊返回世间，因为这里被称为放逐之地。

    哪怕是曾经自由行走在各个世界的傅回鹤也不行。

    他看不到去的路——当然，渊本就没有路。

    傅回鹤维持着半坐在黑暗中的姿势，垂眸，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忽然，似有所觉般的，泽一抬眸看向黑暗，着傅回鹤脑袋的手转而轻轻了傅回鹤的肩膀。

    “好了，时间到了，我该去剩的事了。”

    泽一直起，后退两步。

    剩的事？

    傅回鹤不解抬眸：“什么？”

    泽一笑：“苍山境总是需要一个天的，这个天不能是建木，不能是我，自然也不能是你。”

    “自我的意志永远不能成为天，天地的命运只应该掌握在天地生灵手中。”

    “你的意思是……”傅回鹤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总是会很容易相通的。

    顿了顿，傅回鹤站起来，神毅：“我们一起。”

    他之前留的后手所有前提都是他们在苍山境中，从未想过与天一战之后，他们会因为力量远超苍山境容纳而被丢渊之中。

    傅回鹤知，即使有着清醒的意志，他也无法变回从前的傅回鹤，再也回不去离断斋了。

    与其在渊之中日复一日的磋磨消弭，不如与泽一一起化作虚无，重新凝聚成心生的天意志，也算死得其所。

    傅回鹤只庆幸一件事，那便是他没有带着满楼也趟这趟有来无回的浑之中。

    或许是七六在再一次的以合之中被抛却的缘故，傅回鹤这时候想起满楼，只觉得心泛起酸涩的遗憾，却没有锥心蚀骨的疼痛。

    只是没想到离断斋的那一……便是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