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怨魂, 其实为天所不容。

    这是天对世间的保护，否则若是各个怨魂都能复仇作祟，天底岂不是要成一团？

    若是想要复仇, 自然要满足一些条件, 比如婉娘作为赤魂怨女，她所复仇的地就是陈老爷的住、怨气最的日是她与陈老爷定亲的日——也就是她的生辰……

    而容诀亦然。

    他已经记不清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何日生, 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与他因果相欠，但他第一世作为天皆知的“容家第一人”, 确确实实受过容家的恩惠。

    同样的，容家所行之事的孽果，也会由他背负。

    世间因果不可沾。

    稍有不慎，就会陷泥潭。

    于是容诀想，等他还完因果, 解开上的束缚，让一切不该存在之悉数消失, 让那些怨气全消散, 这一切就可以了结。

    如今容家掌权的, 是从前他的表叔容云山一脉, 这一脉骨里就带着短视愚笨，代代相传，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一切, 于容诀而言轻而易举。

    他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安静地旁观他人, 也旁观自己的命运。

    人间无趣，风月不。

    容诀倦怠已久, 他一向认为，在一切事了后, 灰飞烟灭未尝不是一桩快事。

    但现在……

    容诀稍微改变了一想法。

    他笑着弯起，拢起了桑宁宁的手指，拿到自己面前。

    “是我方才吓到师妹了么？”容诀看向一直沉默的小姑娘，温声，“抱歉，我只是有些担心师妹被骗罢了。”

    桑宁宁一脸古怪。

    她倒是完全不觉得怕，但确确实实的觉得大师兄今日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太过反常。

    不说别的，单说明镜台那一日，他似乎都没有这样大的绪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