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样的容诀，桑宁宁张了张嘴，神错开了一瞬。

    她知大师兄在问什么。

    桑宁宁低声：“我还想，杀尽天怨魂。”

    “现在，我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怨鬼，也是你要杀死的最后一只怨鬼。”

    容诀微微一笑：“众生之，在于予万一条生路。你杀了我，大既成。”

    桑宁宁攥了手中的剑柄：“大师兄，你不用怨气，我不用灵力，我们就如以前那样，用剑法比一场，好不好？”

    容诀包容一笑，眉弯弯：“好。”

    他知，若是比试只有一可能。

    她赢，他输。

    因为他已有了作为一骸骨不该有的肋，而她却没有。

    她也不必有。

    容诀想，若真让他成了怨鬼之尊，从此控天万为傀儡，那在他安排的人生里，桑宁宁必定是风霜不侵袭，月辉落满。所念者若有离别意，他日定有归来时。而她这一次，只需要快快乐乐、毫无霾的活着，便可以了。

    可是容诀又知，桑宁宁定是不愿如此。

    她从不是一株需要旁人心呵护的草，也不是那些被圈养起来逗的。

    容诀无声地叹了气，旋错开桑宁宁的攻击，轻轻息。

    如果要作比，那么她该是一只青鸾，合该翱翔晴空，风雨亦不能阻。

    只是他知，任何一只青鸾——无论是他幻化而的，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些鸟儿，亦都不可与她比较。

    桑宁宁握着剑，望着容诀，心没有半松快。

    她的那四剑法和反势已然上要悉数使，唯有……最后那一。

    月鸣生的剑招反势，她一直未曾掌握。

    诡昏暗的树林里似乎陷了寂静，随着桑宁宁的这一剑落，一温柔的亮光生起，这亮光不似日光那样明亮耀，反而更像是一皎洁温柔的月，在亘古中无声的诉说着人世别离，却又不容拒绝地将世人笼罩。

    “月鸣无生。”

    容诀咳嗽了几声，而后扯了一个笑来。

    他的形已经有些不稳，周都在向外溢些怨气，可声音却依旧温柔。

    容诀抬手挡住了桑宁宁的攻击，温声：“你用这一招，比我当年还要好。”

    “只是这样，还不够。”

    桑宁宁嘴角小小的扬起了一个笑。

    “你错了大师兄，这不是‘月鸣无生’。”

    剑势陡然翻转，在容诀惊讶后，悉数是赞叹的目光中，桑宁宁绷的神变得松弛了许多。

    她看着容诀的影消散，桑宁宁低，望着手掌中的玉容，轻声：“这一招叫月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