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不决，看一季岸离开的背影，又看一满脸机油的司机，最后咬着后槽牙把行李箱搬车，拖着拉杆往前追：“等我一，我跟你一起走……你他妈等等我！”

    男人似有似无地叹了气，当真没有再继续走。

    司机听不懂他的话，但看得懂他发火，又补充：“你们可以搭车，这条路有车。我的车不能开了，很对不起。”

    季岸走路很快，说脚生风都不夸张；为了跟上季岸，他这一个小时几乎在全神贯注的走路，连拿手机和耳机来放音乐的时间都腾不。即便这样走了超过一个小时，他们也没看到城市的影。

    季岸正看手机，也不抬：“成这样还烟？”

    ——只要对方听不懂，骂得再怎么狠也是徒劳。

    没等沈忱回应，季岸拖着行李箱就往前走了。

    然而男人已经不在刚才那儿了。

    “我无所谓的。”

    “现在没了啊。……你在什么？”

    有间旅馆

    哪对沈忱来说都是究极的煎熬，是地狱！

    沈忱这么想着，只能把火气撒在听得懂的人上。

    “你可以在这儿等拖车，刚好你也不想跟我一起走。”

    他东张西望找了找，在后备箱那儿找到了男人的踪迹——季岸甚至连行李箱都已经提来了。

    “嗯？”对方这才停脚，“怎么了？”

    沈忱跨开，直接坐在他的行李箱上大气：“很快啊，，再快跟跑步没什么区别了……”

    “……”

    “走五公里要不了一个小时，”季岸说，“我走路很快。”

    沈忱快步走过去：“真走啊？五公里啊？”

    “五公里？五公里叫不远？？”沈忱怒号，“走五公里可能吗？？”

    过了良久，沈忱的呼才平稳来，他意识摸支烟，扭望向旁边站着的季岸：“打火机……”

    “快吗？”

    “我走不快啊？”

    他朝季岸那边看过去，张嘴就怪：“都怪你，你刚不那么说就不……？”

    要么和陌生外国人语言不通地等三小时拖车，要么和最讨厌的人一起走五公里的路。

    司机小哥挠了挠他的卷，又说：“拖车，三个小时到达；车站很近，直走，五公里，不收钱了，对不起。”

    这条路原来真的没有尽——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沈忱如此想到。

    “季岸，季岸……”沈忱气吁吁得跟在男人后，“季岸！……”

    “说得好像你想跟我一起走似的。”

    “我走不动了……”沈忱说，“你走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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