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飞行风驰电掣，很快到“常青—奇斯卡隧”中，继而一路向西翔而去。

    地飞行飞越两个半球需要一天一夜。

    当夜幕降临，学生们激动的心也有所减弱，并因白天过度兴奋而昏昏睡。

    罗兰已经靠在安琪肩膀上睡着了，朱迪在安琪的另一边着耳麦，刷着搜新闻。

    安琪本人倒是暂无睡意，只是久久地望向车窗外，试图透过透明隧看清楚晦暗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朱迪暗灭手机，耳麦，语气中带不耐烦：“太黑了，看得人睛疼。”

    那确实，飞行驾驶途中不得开启舱灯，否则舱人的影映在前窗上，会导致驾驶员看不清前方的轨。

    而朱迪从来没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自然会觉得睛不适。

    一片漆黑中，安琪说：“保持黑暗是为了能把外面的世界看得更加清楚。”

    朱迪斜瞄她：“有时候你确实会有文科生的酸臭味在。”

    安琪笑笑：“理科生不懂浪漫，文科生不讲逻辑——这应该是人们对文理科最大的误解。”

    朱迪半躺在座椅里，脑袋呈现昂起的角度，即便看不清她的表，也能从这样的姿态明白这是个不好惹的人：“至少我并不浪漫，也一都不温柔。”

    安琪说：“能生工程到你这个地步，其实也是一浪漫。”

    她看向朱迪：“你知吗？这浪漫如果遇上了超的智商，就很可能走向疯——就像那位沙化了s星70土地的罪魁祸首。现在学术界很多人正用‘学术无罪’为他辩护，认为他一切研究的初衷都是为了拯救s星，而真正的罪人应当是当时掌权的国联层。迪迪，你也会有类似的想法吗？”

    老实说，朱迪有时是有怕安琪冷不丁地这么一瞅。

    那个神幽幽的，跟她一贯的微笑搭在一起，像狠戾又像嘲讽，看得人心里发。

    朱迪咽了唾沫：“你说克西西？”

    安琪，为了不打扰熟睡的罗兰，她小小声问：“你觉得克西西应当被人唾骂吗？”

    朱迪几乎不假思索：“当然。他发明了鐖元素武并主张将其投战争，使得大半土地变为荒漠，新人类数量也因此再次上升。”

    安琪说：“但是如果从动机上看，他确实是想要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资源枯竭的s星些什么。迪迪，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生医药，成功的话可以使所有新人类的变异基因变为正常基因，失败的话所有新人类都会死去，但你判断很大概率会成功。这样的项目你会实施吗？”

    朱迪明显地顿了一，但很快便摊手耸肩：“宝贝讲逻辑，这听起来确实危险又诱人，但基因修正这事，保守估计还得研究个几百年才能到。而且我们项目之前会好万全的检测实验，你说的况本不会发生。”

    安琪说：“你看，这就是你不讲逻辑的地方——新人类的基因为什么一定要变‘正常’才行呢？换句话说，什么又是‘正常’呢？”

    朱迪皱起眉：“你这是趁我困了给我呢？你这话绝对政治正确，但不符合现实。太多人正因变异而承受苦难，他们很容易受到求职歧视，如果上了普通人类那大概率不会被接受，而如果和同为新人类的人在一起，那还要考虑生的后代会不会比父母更加畸形，很多新人类因此一生放弃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