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重雪险些被毁、小师弟惨死门前那日起，栾青词就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再错。

    所有人都已张起来，饶是知晓计划，可行事也不易，且容不得半分闪失，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分神，生怕被气所惊扰，分分各自使手段来稳定心神。

    就在大巫山神后裔气息彻底消失的一瞬间，妘自闲嘶声：“怀素仙尊！”

    而玉奚生的反应更快，阵纹明灭浮动，漆黑裂隙也随之时隐时现，位置也在不断变换，这是撕裂界域的前兆，未等妘自闲声落，那青衣影已现在罅隙前。

    “师尊！”栾青词蓦地唤了一声，随即碧光闪过，直奔玉奚生而去。

    是一把凤首剑，栾青词的本命神，碧山暮。

    玉奚生回眸一瞬，雅致清月般的眉似是闪过无奈之，便握着碧山暮消失在了罅隙中。

    也消失在了栾青词的视线之。

    栾青词怔怔片刻，心也跟着空了去，周围都是嘈的声音，回神之际，妘自闲已第一个将自己血元神散去，化作稀碎的星阵中，最后那一刻，栾青词瞧见他如愿的笑。

    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牺牲。

    栾青词自以为已经见过许多生死，在西檎岭也好，三重雪之变也好，甚至在生天大肆祸人间时西陵郡地拼死反抗，南海郡地宁死不退，还有在南海岸上引魂飒的明焉家主，他们的死都那样凄惨壮烈，与此刻截然不同。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留壮志豪的遗言，他们就这样沉默着、无声地将自己的一切五闰大阵，如同微弱星火，义无反顾地撞阵法中，将本已暗淡的阵纹一丝丝地亮。

    唯有他不能死。

    栾青词知倘若他这位神裔祭阵，与半神不同，必能保人族数百年安稳，可玉奚生的计划是一场赌，赌赢了，人间从此安稳，赌输了，栾青词就是人间最后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