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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云川离开办公室，走办公大楼时，已是午四，而他和梁招月相约的时间则在半小时之后。

    就在十分钟前，梁招月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是一家咖啡厅的地址。

    她现在就在宾大36街附近的咖啡厅等他。

    周云川自然对这串地址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在宾大读书时，就住在那一带的研究生住宿区。

    他不难猜到梁招月这会为什么会现在宾大。

    就像本该在国过年的她，为何会现在纽约；又比如本该结束这边的工作早就回国休假的她，为何在费城逗留。

    这一切的答案都不约而同地指往同一个方向。

    她和他，彼此心知肚明。

    半小时后，库里南抵达目的地，在街边的泊车区缓缓停。

    周云川打开车门车，而后轻声掩上车门，抬朝街边的一家咖啡店看去，隔着明亮的玻璃窗，他一就看见了梁招月，她也看到了他，睛亮亮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脑海闪过那天早上离别的画面，她明明上一秒还是愁容满面，一秒又笑着同他告别，约定回国再见。当时周云川没放在心上，也没往细想。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得知她并没有回国，人还在国，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费城，周云川心底有奇妙的觉。

    这说不清由来的觉，在给她打电话得到确认后达到巅峰。

    那会窗外大雪纷飞，视野所到之，全是纯白的一片，天地净得仿佛没有一丝人烟。而就在这荒寂宁静的时刻，电话那端传来一毫不迟疑的声音。

    “周云川，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石掉落冰川面上，片刻间，平静的冰面发一“吱吖”的裂痕声。

    可以吗？

    听着那甚是笃定的询问声，周云川几乎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话语。

    从很久以前开始，一事对他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这无所谓的态度，这些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也熟悉了这样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并没觉得有何不对，也从未想过何改变。

    哪怕边的朋友逐渐婚姻状态，他的家人也再三劝诫他是时候要考虑个人问题了，他也不为所动。纵使他后来结婚，到来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的老人。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看着玻璃窗的人，多年来持的东西第一次有了别样的认知。

    第一次有人用这么定、势不可挡的方式，屡次朝他的世界敲门，就问一声——我可以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