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川接过他的烟，低燃，再抬时，他吐去一，夜白烟雾腾空缭绕。他笼在烟雾里，眉极是邃。

    他一向不怎么说话，姚崇景见怪不怪，说：“我和瑶瑶准备要孩了，最近这段时间正在备。”

    周云川声音淡淡：“恭喜。”

    “你呢？这婚都结了，你怎么想的，以后的生活有规划了吗？”

    这是今晚第二次周云川听到这个问题——

    他怎么想的。

    尤其这个问题是来自认真选择踏婚姻的姚崇景。

    旁观者总比当局者要看得清局势。

    周云川了烟，抬望向这漆黑却又能隐约看得见星星的夜空。

    半晌，他说：“久稳定的婚姻生活不在我规划。”

    姚崇景不意外这个答案，甚至他觉得如果周云川不这么回，反倒稀奇了。

    一个亲自见过父母婚姻不堪的人，早早离家独立学习和生活的人，要是突然因为一个萍相逢的女人来个大转变，这反而不是周云川了。

    周云川是个什么人呢？

    姚崇景想，这个人有自己一自成逻辑的生存准则，然后照那逻辑不偏不倚地实行去，从未有过一丝意外。这么多年过去，姚崇景就没见他脱轨过分毫。如今决定结婚同样是一时的选择，他还在既定的轨以，往后，亦是如此。

    姚崇景极是慨：“倒是可惜那位梁小了。”

    周云川有不同意见：“一段携手走到白才算是圆满吗？”

    “当然了，反正我和姜瑶决定结婚时，我就没想过分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一起走路，不好好走去，偏要走散，我不懂这人。”

    “如果走散才是常态呢？”

    姚崇景懵住了一会，不为别的，只为这句问话的哲学还的。

    他说：“最近瑶瑶在看哲学方面的书，她和我说，其实理不为外困扰的人更能参透哲学，我现在有些信了。”

    周云川正要说话，忽地，余光瞥见一人影，他侧目，朝宅院门看去。

    此时此刻，梁招月正站在门的位置往这边眺望，她有些不确定这边人是谁，看了一会，走台阶，穿过院，推开铁艺门，朝这里走来，走得近了，她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本想走过来，抬脚的那一刻，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放脚，站在原地等。

    姚崇景也看到她了，说：“这一幕让我想到瑶瑶，以前我班晚了，她总会来门张望，一次次确认我回来了没有。”

    周云川熄了烟，说：“家里坐一会吗？”

    “改天吧，我和她打个招呼就回去了，时间有晚了，瑶瑶还在家里等我，再不回去她该打电话来了。”

    话里有掩饰不住的幸福，周云川当作没听到，抬步朝梁招月走去。

    梁招月猜不准周云川什么回来，一次次拿起手机想问他，但一想到可能他这会正在开车往回赶，她就不好打电话打搅他。于是，她只好一次次往门瞧瞧，看他回来了没有，终于在她不知来回走了多少次后，总算听到外边汽车停的声音。

    那车没开院，多半不是周云川，但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门看了看。不料，还真的是他，那会他边还有一个人，夜隔得远，另一个人的面孔看得不太清。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他为何没直接将车开院里。

    梁招月等了一会，见他们一直没来的意思，外边到底冷，两人就站在车旁，一边说话一边烟。她思索了一会，想走过去问他们要不要屋慢慢聊。等走了，才发现另外一个人是之前见过的，叫姚崇景，在医院工作，和周云川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