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不远的漆黑夜，说：“你要不要来接我？”

    没有委婉，没有蓄，而是一笃定的直白。

    也是一无声的、明目张胆的使唤。

    她想，她是敢的。

    竟然敢命令他。

    这回周云川的沉默很是短暂，他说：“可以，结束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

    电话挂断许久，梁招月都有一不真实，就像是上一秒还陷沼泽，一秒却又云端。她靠在栏杆上，仰，任由晚间寒冷的风拂过脸颊。

    返回餐厅时，她人仍是激动的。

    她想，可真没息。

    明明这段时间周云川没少接过自己，有好几次都是他主动提来接，这次不过是换成她提的，却把她乐的。

    或许因为对方是周云川，所以她格外宽容自己此刻的没息。

    回包厢前，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刚走到门，就听见里边有人在说话，除了杨雨欣，还有一位梁招月不怎么熟悉的同事，退两难之际，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杨雨欣说：“那个梁招月不知傍上谁了，以前吃个20块钱的外卖都舍不得，自己吃老妈馒，现在开宾利。”

    同事说：“不是说公司给她临时派的车吗？”

    “你也信？我刚问过了，人家公司本没车。之前陆平就对她另相待，什么项目都带着她。这回换到乙方公司，照样混得风生起，听说她上次去纽约差的申请还是徐总特批的呢。”

    “杨雨欣，我算是看来了，刚才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她车的事，是在故意为难人家吧？”

    杨雨欣被说中了，扔掉手里的纸巾，说：“她以前背的是一个30块的大号托特包，除了便宜能装，没其他优势了，你看她今天上背的那个包虽然不是大家熟悉的名牌包包，可那也是一个将近六千块的包，放在以前她背得起？”

    同事说：“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在咱们这行业可不稀奇。”

    杨雨欣说：“我就好奇她傍的是不是云和资本的徐明恒。”

    “明显就不是徐明恒的菜，你看看徐明恒那样天天撩这个那个的，哪个他真的上心了。我劝你还是尽早对他死心，这人看看就好，别去混这淌。”

    杨雨欣仍是好奇：“那他不上心，过年那会怎么把梁招月安排去国外了？”

    同事说：“或许人家优秀呢，她的东西你我也有目共睹，有的资料和数据整理得比我们还齐全。再说她都结束这边的工作了，关心她什么，倒是关心我们自己，上就要申报环节了，假期又没了……”

    里面人声渐了，梁招月也不好再听去，转离开，绕到另一侧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