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宜脱工服，微微低着，眉宇间像是笼罩着一层让人看不透的东西，“让我合笔录。”

    “先别去，我找人问问。”

    “不用了。”李识宜平静地说，“没什么好问的，合调查而已。”

    当晚他们登记的就是四个人，房间又相互挨着，找他问话的确不稀奇。只是谭承看着李识宜，总觉得他的反应过于坦然。

    一般人就算只是合调查，要去面对讯问也难免张。但从李识宜脸上看不一丝一毫的张，相反，他极度镇定，就像是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上车，我送你。”谭承把李识宜行拽上车，“正好我回趟公司。”

    李识宜心里装着事，所以几乎没给他什么反应。

    路上助理小徐给谭承打了两三个电话，边通报况边问他到哪了，语气急得不行。反倒是谭承，在大事面前相当稳得住。

    “什么，一会儿就到了。你先去打听各位区领导喝什么茶，然后把我名片和公司简介准备好，让人到楼等着我。”

    小徐一叠声应着，哆哆嗦嗦挂了。

    谭承松松脖，握着方向盘扫了李识宜一。午光线足，李识宜那张脸泛着瓷白光泽，弯曲的睫微微垂。

    谭承心脏就跟被小猫了一差不多，眯起：“完事我去接你。”

    李识宜皱了眉，想随便找个理由把这人给敷衍过去，就说：“哪敢劳谭总大驾，你不是要见区吗。”

    “我这不是怕你没过笔录张么。”

    李识宜古怪地看向他，目光落在他脸上某，安静两秒后笑了一。

    这个笑容明显不是什么好意思，稍微一咂摸就知，肯定是嘲和讽刺。但谭承还是有些意外，毕竟大多数时候李识宜都离得八丈远，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替你兴。”李识宜收回目光，淡声来了句，“今天你应该会给区留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