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的是真心话？”

    李识宜目光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河。谭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结上鼓动着：“回答我！”

    “是。”

    谭承松开他，低将脸在手掌心里，狠狠地搓了几，又了两个呼，然后才把重新抬起来。

    李识宜已经不见了。

    他肩膀震了震，整个人垮了去。

    走屋里，李识宜将门反锁，随即猛地把背靠上去，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以这方式报复谭承，等于把响亮的耳光扇到谭承脸上，他心里本应该觉得很痛快，但此时此刻却毫无快，甚至恰好相反。他的双手发麻，受过伤的手腕也在隐隐发抖，连带着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丝丝缕缕的痛楚如同毒素，顺着血爬上来，慢慢侵蚀了他全。

    为什么会这样？

    从决心要报复开始，这是李识宜第一次如此挫败。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让他觉得不光彩，仿佛报仇不该是这样的，这不够坦诚，也算不上以牙还牙，仅仅只是在宣心的暗而已。

    如果刚才谭承激烈地反弹，对他还以更加恶毒的语句，甚至是跟他动手，他都不会是这觉。恰恰是因为谭承什么也没，这报复就变了味。

    谭承回到车上一动也不动。

    他一声不吭地坐着，既没摔东西也没开车撞，整个人死寂得不像他。其实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刚才听到李识宜赤地说来，他的心脏还是变得血淋淋的，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上回他还能扛住，那是因为李识宜表现得很恨他。恨他他不在乎，要恨就恨，最好能恨一辈。他就怕李识宜对他从来没动过心，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事实摆在前，这回他骗不了自己了。

    除非得了斯德哥尔，否则谁会对把自己退学、害得自己遍鳞伤的人动心。

    谭承两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膝盖，把用力低去，背开始不住地痉挛。良久后再抬起，他狠狠扇了自己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