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合见神佛，

    绵绵是御前新来的奉茶女。

    舒大人教来到这位姑，有脾气！当年小小年纪和荣四格格打架，打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这位姑的威风，荣亲王亲自提着四格格上舒家赔罪，两个小姑跟斗似的盯着彼此，大人们却理都不理，招呼着过了二门，一个说好久不见，一个说真有你的，勾肩搭背就上厅去喝酒。

    毕竟是近伺候着的主们，主们愈在上，愈神圣不可侵犯，就越想在背地里肆意谈论，获取一些足以自我安的尊严。用俗话来说，主的私事我知，那多抬份！

    枝上柳绵又少（刀小罗）

    万事逐去，也顺遂也蹉跎

    后来舒大人实在镇不住，打发人把小姑送到海，给他妹妹教去了。

    前朝太平，后也太平。每逢三年的选秀, 大多都是撂牌, 旗里各家走一走形式, 姑们相好人家，就等选秀完被撂牌了好嫁人。逢着万岁爷开恩，听说哪位姑要对哪一家的郎，觉得很合适的，在殿上就把婚给指了，抬举抬举姑，让姑们嫁过去，拿着圣恩亲指的名，过得倍有面儿，倍威风！

    钟声夕外，落笔竟无措，

    那是太皇太后亲妹妹的孙女儿，听说这位老姑过得很自在，与锁在后宅女们不同，她老人家四溜达，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杏烟雨江南风光，她都看过走过。论辈分来说，她和如今舒大人算是同辈儿，舒大人在她跟前还得恭恭敬敬叫声姑，小辈儿更不敢忤逆她。她是从宁古塔走过一遭的人。当然也有人说当年舒氏放，她并没有去宁古塔，至于去了哪里，没人在盛时怀念衰微日，更何况是如今蒸蒸日上的舒宜里氏呢？

    其实万岁爷是一个很温的人，世人都称赞皇帝神武, 惩锄桧, 年纪轻轻就造了个盛世。时局平宁，老幼皆有所养，贤能各尽其力, 朝堂英才济济。据说有个文臣前几年浩浩写了一篇圣德颂上来, 万岁爷也不过一笑置之。

    祖制女二十五岁便放, 她的师傅也是这样。在茶上的一众女里，绵绵从来不是最突的那一个，她有些笨, 察言观的本事甚至不如养心殿廊那只蓝靛颏，可是师傅最终选择她来接班。照师傅的话说，御前的人笨一好，笨一就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能一心一意侍奉主，也能全须全尾保全自己。

    讲起上主们的故事，大家都很。说他即位初年政权不稳，先帝留的顾命大臣虎视眈眈咄咄人，怹老人家是从容斡旋，与宗室联手，斗臣，除权宦，那叫一个威风八面慷慨激昂，当然这都是闲来女们聚会时，慈宁的绿豆说的，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又都是后话了。

    近来女们谈论最多的却是文渊阁大学士舒大人家的小姑。舒大人是位老军机，在朝堂上有地位，治家也没话说。据说这位不苟言笑的舒大人年轻时也是解貂换酒的好汉，只是到底岁月不饶人，早些年在白山上走一遭，人到中年，久为疾病所扰。

    万岁爷发善心，没什么不好。里的女们得闲就聚在一起扯闲篇儿，扯起天南地北的新故事。绵绵不当差的时候，也随着几位们腻在一起听，讲得最多的自然也是万岁爷，从最近的选秀一路讲到当今天。说他年少有为，与孝静皇后是少年夫妻，伉俪，旁的妃主嫔主们任是再好也比不了。不然为什么，怹老人家自从孝静皇后崩逝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立过皇后呢？

    只敢问风如何。

    这位上一辈的姑有手段有脾气，带着小姑在草原上骑烤看摔跤，日过得逍遥快活，一路到十三岁，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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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痛恨都照彻。

    路比岁月，心事更无从说

    这温还现在脾气上，仿佛天大的事在他跟前也不算什么，永远是嘴角带笑，逢着谁都和和气气的。据说有一年，平亲王和福金吵了场大架, 都吵到万岁爷跟前来了，夫妇两个养心殿还跟斗似的，再养心殿, 手牵着手一个比一个。

以后，如果可以，我想引用《寻常歌》里的那段歌词：

    书致故乡人，十二年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