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彤着公文走了，留山红凤揪着苏晟的耳朵：“阿彤比你明白呢，你怎么光个儿？她拿来是给你看的，难她不知我能帮她看看文字？只因她现在是你的副手，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归你的。幕府用来分工明晰，你怎么倒混同起来？老病又犯了？”

    苏晟被训得一声也不敢反驳，上回他被山红凤查账查病来，一个原因就是许多事上散漫，为这还受了罚。旧事重提，被念得背上冒汗，抓起佩刀站了起来：“你说的对，我去看看孩儿们可都老实不老实。”

    …………

    祝彤的文书发到幕府，由巫仁转呈给苏喆，苏喆又写了个条总结一容，拿去给了祝缨。

    这份文书与之前的那一份与胡人打起来了的文书并排摆在了祝缨的案。

    苏喆：“阿彤不错。”

    祝缨：“是啊，心细，想得也明白。”

    “那现在？”

    祝缨：“叫巫仁、项安过来，将去年的钱粮给朝廷。叫十七娘起草个奏本，对朝廷说，今年的也会如数押解京。”

    “是。”

    巫仁、项安、刘遨很快到齐，在祝缨面前开了个小会。刘遨先听她们说，巫仁：“存倒是都存来，真的要送么？又要设民伕了。”

    项安：“叫咱们防备西番，照例不是当年就不征赋税了么？权充军资。”

    苏喆哼唧了一声：“那么大的国家都开始缺东西了，安南是补上不上的，想补，怕不是要把安南了？”

    祝缨：“朝廷也不至于指望咱们。现在朝廷日，总要个姿态，告诉别人，咱们还是认这个朝廷的。”

    刘遨此时才了一句：“是为了帮着安定一人心。”她对这个朝廷的也是复杂的，这个朝廷也有刘松年的心血，刘松年也不大看得上朝廷里的大分人。可是，百姓何辜？能维护还是维护一的好，与敌国开战可比讧要严重得多。

    项安：“不如两年并作一次送？先上奏本言明？”秦王已然登基，照说税赋也该送过去了。不过朝廷首先要的是财赋重地的欠款，一时没顾上安南要。

    祝缨：“不，现在就先把去年的送过去。”

    几人答应来，匆忙安排。

    祝彤在北关不久便见到了幕府派往京城的车队，押队的不是祝炼了，祝缨派了郎睿押队，又让祝青雪他的副手一同前往。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赋税送到、奏本带到，其他的只要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祝彤与祝青雪得久一些，别时顺询问：“这次的事，不至于太坏，对吧？”

    郎睿：“那可说不好。要我说，姥就是心太了，这个样，不如大破大立。”

    祝彤：“只怕……”

    之前随祝炼北上，了许多的见识，沿途固然有不妥之，但是耕地条件比安南好，尤其是京畿附近，看着让人馋。整个国家是那么的大，安南与之相比，确实太小。那样的庞然大，祝彤觉得，它不可能像书上记载的那样，一个国家就轻飘飘飘地在几页纸间覆亡。

    或者说，几页纸本写不尽其中曲折与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