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平时也训练，行伍之间的命令也都听得懂。只是旧弟还生疏着，祝缨也不暴躁，一路走、一路带，还如前番对西陲一般。

    走得太急，准备不充分，赶到前线那不叫增援，叫投胎。她顺路遇到了不合适的地方官，又收拾了几个。

    领兵、吏治之余，还空把胡人骂了一顿。

    起因乃是齐王那里也听到了祝缨回来，不免要拿她“女人”的份个文章。这也是惯例了，冼党在的时候骂惯了的。胡人这边，相国是累利阿吐的儿，称汗的是之前那位王的儿。

    这顿骂他们就挨着了。

    以前祝缨在安南，不容易搭理，现在离得近了一些，消息传得也快，祝缨便让刘昆起草：“写——对，就是把他们亲爹打脑浆的那个女人，我回来了。等着挨我的打吧。哎，稍微委婉一，别把他们气疯了，姚辰英那儿不好。脏话等咱们腾手来，增兵北上的时候再骂。”

    果决

    刘昆写檄文的地方，离前线尚有百里。西陲守将等各派了信使、将校之类前来迎接、应卯、诉苦，都希望知祝缨此来的安排，如果能战，也希望她能尽快地带兵前去解围。

    祝缨接来的命令却是：“先休整三日，再议。”

    刘昆埋骂人去了，王允直听了吃了一惊，距前线百里，已经不太远了，救兵如救火，赶路走得就不算快，临了又要停？他十分的不理解。与他同样不解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了军中，许多关系都要往后退一步，第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了。他们都不敢贸然发问，看看天也不早了，今天是肯定要休息的，预备稍后再私询问。

    须臾，刘昆的檄文写好了，祝缨看了看，：“就这样，发去。”

    各将校还要分巡营，都先散了。

    王允直不在将校之列，他在外面绕了一圈，重新回来求见。

    祝缨将在地图上画画的笔往旁边一放：“有事？”

    “是。”

    “过来说吧。”

    帐起大的油蜡烛，光线又亮了一些，橘的火苗照在祝缨脸上，显得人愈发的柔和慈祥。

    王允直：“君侯，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停休整？我听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离京时走的就不决，路上又慢，现在又停？会不会影响士气误事呢？”

    祝缨：“这句话是这么用的么？”

    “诶？不、不是么？”

    祝缨：“越是急，越不能急。你说的，那是对上了之后，咱们现在是什么？是战前。不准备好了，拿什么打？禁军有多少年没有正经打过仗了，你知么？样是不错，可战场上，不会有画好的线让你走、标着布阵。四面喊杀的时候，脑都是懵的！途跋涉，上阵之前他们需要休整。”

    “可是，如果不亲临战阵他们永远都是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