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虚影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笑看着她。

    提前留的声音，自顾自地响了起来：

    “狸狸，我的力量不够了。最后我还需要你去一件事。”

    “如果我忘记了，你要记得提醒我的使命。”

    接着，浮生溯给了她一段记忆。

    ……

    成神后，虎神得知了擎天坍塌的真相。

    ——世界上不应该有任何一位神降世了。

    于是，虎神从容平静地选择了兵解陨落，将神力归还擎天。

    但是他不能确定世界上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人飞升。

    于是他留了一缕残魂在禁地，却不是为了复活。

    ——是为了弑神。

    虎神的使命就是：从他以后，世界上再也不能现任何一位神明。

    ……

    前世的玉浮生的确是个不择手段的，他给妖界带来了血腥和杀戮，像是影一样笼罩在了妖界上百年。

    但是在走了泥潭后，他了一件比救世主还要光明灿烂的事。

    姜狸对上了残魂笑的睛。

    十八岁的姜狸一直认为虎神是个大反派。

    如果她那个时候有的选，她绝对不会靠近虎神的坟墓一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冲去求他来毁灭世界；如果不是觉得他是个大坏，她不会天天祈祷他杀了江破虚。

    二十岁的姜狸认为：虎神是个很好的坏人。

    回到三百年前，她也曾听信了小蝴蝶的话，所以这一世她努力地想要教好虎崽、想要努力地把他拉泥潭里，努力让虎崽不要“重蹈覆辙”。

    她也曾觉得自己是虎崽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

    但是现在对上他笑的睛，姜狸觉得自己自以为是了。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泥潭，但最后拯救他们的，往往只有自己。

    虎神残忍过、疯狂过，一生挣扎在泥潭里。但是到最后，他了一件比江破虚这“救世主”还要光明灿烂的事。

    虽然无人知晓。

    但他走来了，尽比大分人都要艰难。

    于是他拥有了一双笑的睛。

    姜狸坐在了他的旁边，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对不起，比方说误会了他是个灭世；比方说在坟墓里的时候想过他一醒她就利落地爬走；比方说她这一世提心吊胆，生怕他要毁灭世界，她要在和人间挣扎……

    她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坐在他的旁边抱着膝盖说话。

    影笑：“狸狸，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