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推开。

    是姜狸。

    她提着一个灯笼，脸上急得了汗，发丝都被雨打了。

    他愣住了。旋即面大变：“狸狸，你回家去，不要待在这里。”

    玉浮生真的开始相信报应了。

    如果今天夜里姜狸死在他面前了，大概就是上天对他最残忍、最冷酷的惩罚。

    他先是好言相劝，接着冷着脸让她离开。

    但是姜狸怎么能够放任他受重伤还独自在这里？

    ——她不走，他走。

    他撑着大的躯，用剑撑着朝着外面走去。

    最后却走不动了。就坐在了雨幕当中。

    他直了脊背，把剑放在了自己的手边，像是一座山，沉默地坐在雨幕当中。

    这个时候的虎神不会人，他一生都没和人好好相过，他不懂得和虎崽一样和人有商有量，他人的方式笨拙、又直接。

    但是姜狸看着他的背影。

    她是生气的。她经常会觉得他格势，就像是一块的石。可是他是挡在她前面的，想要挡所有的风霜剑雨。

    背影渐渐地被雨幕覆盖。

    姜狸很认真地说：

    “玉浮生，我现在还杀不了很厉害的人，但是我可以杀金丹期、可以维护结界。”

    “我还有你的项链，里面有护剑气。我带来了伥鬼。”

    窗外的雨还在。

    “我也有剑，我也可以保护你。”

    这个词语太陌生了。

    他安静了来，大概是伥鬼的存在，他不再赶着姜狸走了。

    他看着姜狸升火、安排伥鬼的守卫——真的有模有样地保护起来了他。他坐在屋里反而局促了起来，大概是第一次被人“保护”，他安静得有过分，神一直跟着姜狸走。

    许久之后，他问：

    “狸狸，我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等到别人来杀我，你要和我一起死么？”

    她在火堆边扭，看着他，火光在她睛里跃着：“那就一起死吧。”

    在这个肃杀的雨夜，他虚弱到了一定地步，结界外随时会有危险。这样冰冷危机，不应该有半分的旖旎。

    但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太动人了。

    他不由得被她睛里跃的小火苗所引，靠近她，就像是在严寒的冬天不受控制被火源所引。

    她突然问：真的有那么虚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