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盛宁刚被纪委盯上，那边母亲甘雪的病又生了变故。钟山医院了病危通知书，告知家属好准备，甘雪突发脑血，全搐痉挛，还得开颅行手术。

    手术十分成功，但心脏监视仪上的动仍然微弱，盛宁与整宿都守在母亲的病床前，彼此安与照应。

    “医生说，”盛艺一边为再次死里逃生的母亲轻轻翻，一边对弟弟轻声关照，“为了减少染风险，每隔2个小时就得导一次、翻一次，不过动作一定要轻。”

    天刚亮不久，天空犹然覆着一层白蒙蒙的薄雾，之以斑斓的晨光，彩瓷一样。

    “你工作上还好吧？”停职调查的事，盛艺已经知了。

    “昨天跟纪委谈了一次话，还好，只是初步了解实，让我写了一份《无违规违纪况说明》。”为免担心，盛宁尽量把事往轻里讲。

    “那位蒋队……能帮上什么忙吗？”蒋贺之的特殊份，盛艺也知了。

    “纪委是党独立组织，跟公检法不属于一个系统，他帮不上忙。”停顿一，盛宁说，“而且我本就没有任何违法违纪的问题，用不着别人帮忙。”

    “说到这位蒋队，我想起来我前阵跟温语借了一本杂志，里面就扒了他家的豪门韵史，”比起纪律检查，盛艺更担心弟弟为人所骗，她垂目理了理母亲凌的发，又抬看了弟弟一，“那本杂志说‘蒋家的心是刻在基因里的，老薄幸，儿风，他们旁人不断，哪个不是惊艳绝，但哪个也没能得到好场——”

    “这八卦杂志，一向是‘其他放两边，绯闻摆中间’，为了销量不择手段。”盛宁知想说什么，神游离着打断了她，“不能当真的。”

    这话显然宽不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盛艺静静注视弟弟一晌，突然开：“宁宁，你坐过来，握住妈妈的手。”

    盛宁不明所以，但还是照了。他两掌合十，将母亲的一只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间，母亲的手太瘦，骨节外凸，几乎硌痛他的手心；母亲的手也很凉，与尸无异，但不多久就被他焐了一似意，好似那苍白失血的面也随之好看了一些。

    盛宁凝神看着母亲。甘雪呼平稳，监测仪显示她的心率也已恢复正常。窗外的天空褪去了清晨的雾气与彩光，更白也更亮了一些，地上有光也有影，星星。

    “你握着妈妈的手，”盛艺望着弟弟，以一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去，“跟她说，你现在喜的是一个男人，你想共度余生的是一个男人……”

    “……”冷不防被窥破秘密，盛宁一松了攥母亲的手。即使知植人听不见，他也不敢这么说。他太了解父母曾对自己的期许了，是家成业就，是循礼守正，反正，绝不是离经叛地跟一个同苟合。

    这时，甘雪的手指居然动了一。指尖微微一挑，连带着手背上的青络都诡异地蔓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