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在忙闭店作业的周盛，忽而间看见周芍回来，以为是自己忙到。

    「你怎麽没说一声就跑回来了？」

    周芍不发一语，店收拾桌面。周盛虽然一雾，却也没再追问，专心结帐。

    晚上十，店里的员工离开之後，周盛降铁卷门，拉了张椅，和周芍面对面坐着。

    照父nv俩的默契，他知她心里有事。

    「怎麽了？什麽事不能在电话里跟我说，还得亲自回来一趟？」

    周芍撑着，盯着墙上一张黑糖姜豆的宣传海报，「我今天陪朋友去了一场签书会。」

    「结果呢？」

    「现场人好多，一堆人排队等着给作者签名。」

    「那是少数人气的作者才有的待遇，像我这样默默无名了大半辈，因为被大的生活压力追着跑，最终文思枯竭的作者bb皆是。」

    周芍沉默许久，才问：「爸，你喜现在的生活吗？」

    「哪有什麽喜不喜？每个人不都是这样，一睁开睛就要工作，我如果不工作，哪来的钱让你念大学？」

    周芍咬了咬，视线仍未从那张海报移开，「你自己呢？你没有其他想的事吗？」

    「今天你惠雪阿姨才在说，过年的时候想搭游览车去赏樱，问我店里要不要公休几天，跟她一起去。」周盛拿手机，翻对话纪录给周芍看。

    周芍低把玩着桌上的一包粉se餐巾纸，心不在焉地回：「是吗？那你就跟她一起去吧。」

    周盛被她不乾不脆的模样ga0得如坐针毡，无奈地放手机，「你到底想跟我说什麽？你直接讲，别在这凌迟你爸。」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周芍才戳着那包餐巾纸说：「爸，你有没有曾经後悔结了婚，还生我？」

    「我为什麽要後悔？」

    「如果不是因为要养家，你应该还在继续写作吧？有时候我会这样想，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的顾虑就可以少一了，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办一场属於你自己的签书会。」

    「就这件事啊？你把气氛ga0得那麽凝重，我还以为你要说什麽。」

    「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讨论这件事。」周芍摆一副不太兴的样。

    「讨论什麽？我要不要重新开始写？你当你爸今年是几岁？那是很耗t力跟脑力的事好吗？」

    周盛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拍拍桌，示意周芍起，「走吧，灯关一关，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