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去。敬事房的人通传，今夜由我侍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现，我倒是希望这该来的东西永远都不要来。熏香的玫瑰在池摇晃，让人恍惚。既然亲手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亲手扼杀些什么也无可厚非。“小主，凤鸾恩车在等呢！”舒儿的声音很轻很轻，烛光中她的模样没有半分杂质，少女初，大概就是这怀吧！只是人非亦人，又怎能相提并论？“舒儿，扶我起来。”我拖着她的手站起来，目光涣散，也不需我看清什么东西了。我上了车，一路往皇上那里抬去。闭上，什么也不想，不。想不了什么，不了什么！辅臣，汪辅臣……如果是你！你会如何抉择？若不是你当年懦弱，不敢携我离去，我苏芯儿怎会有这一天？“皇上，忱佳小主到了。”淡淡的，听到太监这样喊。“嗯。”是皇上的，淡漠的声音！我被放在他边，该怎样摆一个献媚的表来取悦他呢？都说当皇上的女人是全天最值得庆幸的事，但我为什么一都觉不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如何得到？我亦如何？“怎么了？这个表，是不喜朕，还是不喜朕的女人？”皇上质问，语气尚且温柔。只是他犀利的里，似乎看透了我。被人看透的滋味很难受，尤其是在这里。“忱儿并非不喜皇上，也并非不愿意皇上的嫔妾。只是忱儿，不喜这个样来见皇上，像个粽一样。”

    他竟被我一个“粽”逗笑了，“你知吗？其实，你很像朕的妻。”他又说了句同样的话，只是把上次的妃改成了“妻”。“妻？皇上是说忱儿像皇后年轻时吗？”我明知故问着，装作很单纯的样。“她是朕的妻，但她不是皇后。她是江南的官家女，是朕江南微服私巡的时候遇到的奇女，她上以后一秋海棠的味。朕喜她清丽脱俗的样，还用了‘俪’字封了她位分。俪，伉俪，这个字是用在皇后上的，朕特批，可以用在她上。只可惜缘浅……”一个缘浅就把推了去，所谓缘浅，也只能证明你太过薄罢了。“忱儿，你知不知？你真的很像她，朕不想玷污像她一样女。不过，朕答应你，朕不会告诉别人，也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你。好不好？”他语气很温柔，完全不像个君王，倒像个没脾气的山野村夫对着妻碎念。我对他倒多了些奇妙的觉，也许也是因为这些许的奇妙，才心甘愿随他中，陷这勾心斗角之。倘若换是我，我也一样的心甘愿。只是时移世易，我只是面得像，却分毫没了那单纯的心思。“忱儿，你会怪朕吗？朕把你当旁人，你会不会认为……朕你只是把你当成了那个人的影，会不会憎恨那个人？”他依旧声音轻调，琢磨在心底一片糟糟。“忱儿不会怪皇上，要怪只怪皇上是个多郎吧！忱儿也不会怨怼俪贵人，反而对俪贵人满心羡慕。一个人离开了这么久，还能牵绊住另一个人的心思，这恐怕是臣妾永远都不到的。等皇上什么时候想开了，自然会成全忱儿，况且封忱儿官女那夜，我们不是已经行过周公之礼了吗？既然已有夫妻之实，忱儿就不怕等。”我轻佻，皇上却奇的没说什么。夜，过得真是太平静了。我本来以为我会趁今夜让皇上更加的喜上我，或是让他更了解我，抑或是我更了解他，哪怕是告怨媣贵人和容常在也好。只是我还未来得及，他便已经睡了过去。大抵就是因为我这张祸害一般的脸，才让他旧人重提。痛彻心扉后，才能安然眠。这世上，有谁不会心痛呢？绮妃会，只要她想起这墙之还有我这个人，她就会痛，不是因为有人争她的，而是她心的男人正躺在另外一个女人边。人恨，才会痛。不会恨的人，只算作木，活该被折断，扔炉灶，烧化为灰。只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摇晃？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