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靠墙的那里有两个人在说话，没听见濯枝雨过来，濯枝雨没想听他们说什么，但是他耳力很好，隔着一排货架听得清清楚楚，他拿了一包香看了看，正想走，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个tg的音调。

    濯枝雨脚步一顿，拿手机打开录音，又退了回去。

    “……我说真的，见好就收吧，我可不想惹姓的，吓唬这两天就行了。”

    “他是那怕你吓唬的人？”另一个男的声音大一，“咱俩就这么回去哥得扒我们一层。”

    “再不走檐声就扒我们了！他什么份啊，我可不想被整个警局盯上！”

    “你怕什么，他爷爷都死十几年了，有几个人还把他当司令的孙啊。”

    “那哥自己怎么不来？哥上面的人怎么没有敢来的！你知不知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大？姓的名就只因为他的吗，还不是他这个人本就……”

    说到这声音忽然停了，濯枝雨意识把手机回袋里，抬一看，那俩人果然看见他了，隔着两香，三个人对视着。

    濯枝雨先开了，把耳机摘来，一脸不耐烦：“看什么？”

    两个人已经从后面绕了过来，把濯枝雨堵在两个货架里面，左边那个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去警局烧香啊？”

    “嗯，”濯枝雨掂了掂手里的香，还是一脸不耐烦，“刚来，给自己烧去去晦气。”

    “哟，你刚来？”那人挑了挑眉，把濯枝雨从上到打量了一遍，“犯什么事儿啊？”

    濯枝雨忽笑了一，没说话，手伸袋里把烟拿来上了，没，拿在手里竖在三人中间，然后忽然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刮了过来，把三人的发都动了。

    那俩人打了个冷战，不约而同地往后看了一，超市门关着，他们站的地方是超市最里面，外边刮龙卷风都不来。

    濯枝雨灭了烟随手一丢，冷淡：“犯了这个事。”

    右边一直没说话那人也愣住了，“你……神啊。”

    “没见过？”濯枝雨问。

    “见过，但没见过你这，”左边的人抬手比划了一，“这小风哪来的？”

    “你俩上带的。”濯枝雨又拿了烟咬嘴里，没，“坏事了吧，被孤魂野鬼缠上了。”

    “我靠！”两个人同时骂了一句，看起来想给濯枝雨一拳让他闭嘴，又不敢，“这你都能看来。”

    濯枝雨走上前两步，看着他们两个，“东升小区，老，是吧？最近过得不舒坦吧，浑疼，吃了就吐，天天睡不醒。”

    “你他妈……”右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声音很低，“是警察吧！”

    “你看我像警察吗？”濯枝雨甩开他的手，“我不会告诉警察的，这事说了我会遭报应，但你俩别惹我，否则我不帮警察也会帮缠着你俩的东西。”

    说完濯枝雨就要走，被他抓住了胳膊，濯枝雨意识要挣扎，那人力气大，直接把他在了货架上，恶狠狠地说：“怎么才能让他不缠着我们，你不说我也不介意再死一个。”

    那人掐着他的脖着他，濯枝雨被这一撞狠了，后背连着都震麻了，一气都得疼，不得不很小声地说话：“晚上十二之前，去他家附近烧纸和金元宝，烧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说到这濯枝雨顿了一，盯着两人看了几秒后，又说：“是别人指使你们的吗？”

    后面的人立：“……是。”

    “那就告诉他是谁，要说名字，告诉他那人平时在哪，让他知冤有债有主，差不多就行了。”

    掐着他的人松开了手，“你是专业的吗？”

    濯枝雨正捂着弯腰气，听见自己的职业能力被质疑，气不打一来，直接蹲了，“这人命的事你找别人给你至少收你万儿八千的，我这免费给你说上一堆你还好意思怀疑我的平，不信我你就去那八千块钱吧！”

    对方没说话，把手机拿来递给他，濯枝雨看了一，是拨号页面，犹豫了一后，把自己的号码输了，那人了一拨通，濯枝雨从袋里拿手机，把来电显示给他看了一，对方才挂断，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濯枝雨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檐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幸好他着耳机，来电铃声没外放，他给檐声的备注就是他的名字，要让那俩人看见，他就真待在这了。

    从超市来，老板还在搬货，那俩人已经没了，濯枝雨也没心买香，一边给檐声回电话一边过路回警局。

    檐声接得很快，濯枝雨还没来得及喂一声，檐声明显压着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去哪了，现在在哪？”

    濯枝雨意识回答：“我在上楼……到二楼了。”

    “在那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濯枝雨收起手机，犹豫了一，没继续上楼，就站在楼梯等着，没过多久他就听见面楼梯响起混的脚步声，他往探一看，檐声正大步往楼上跑，后面跟着赵清河和两个他不认识的警察。

    檐声刚上了几层台阶就看见他了，脸非常难看，没上来就开始问：“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问完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濯枝雨还没说话，檐声就已经看见他脖上的红印了，抓着他的肩膀大手在上面摸了摸，“怎么的，是不是碰见什么人了？”

    “是，在超市里碰见两个人，他们在说你，我就听了听。”濯枝雨看了看后面几个人，觉得有丢脸，把檐声给推开了，“我，我录音了，你们要不要听？”

    檐声直接从他袋里拿手机，打开后往后一递，赵清河接过去，听见檐声说：“去六楼听，小刘你俩继续去查监控，这半个小时的要上调来。”

    说完拉着濯枝雨就上楼了，赵清河跟在后面，给范队打了个电话。

    六楼对濯枝雨来说很，爬起来费力，走到四楼就停了，抱着扶手气，“累死了，我不想去了。”

    檐声了他的胳膊，刚才找不到人的怒火和着急被他压去，耐着哄他，“上到了，要不我背你？”

    赵清河吓了一，赶拿着手机从两人后面刷一跑上了楼，不见人影。

    “不用。”濯枝雨低声说，累得脸都红了，见赵清河走了，他过去靠着檐声抱住他的胳膊，半个人压在他上，“拖着我走。”

    檐声搂着他，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楼上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告诉我。”

    濯枝雨想了想，不想让檐声知自己单方面挨了一，不是觉得丢人，主要怕檐声生气，一怒之又不了，再这么来一次他妈非得杀家里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不行。

    “就是听见他们说你的名字，我就听了听，结果被发现了，我吓唬了他俩两句，说了什么你等会听录音，我不能直接跟你说。”濯枝雨爬上最后一层台阶，用力了气，抓着檐声的衣服小声说：“虽然你不信这个，但是我就是不能说，说了我会遭报应的。”

    “我信。”檐声看着他说，“你别遭报应。”

    濯枝雨扯了扯手里的衣服，“少装，你才不信。”

    “和你有关系我就信。”檐声把自己的衣角拉来，握住他的手，“你不能遭报应，我替你行吗？”

    “不行不行。”濯枝雨了他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都觉到了。”

    缉毒支队办公室门开了，有人来，看见檐声后愣了一，又回去了，看来是来找他的，檐声收回目光，又看着濯枝雨，叹了气，“回家再说。”

    办公室里十几个警察围着桌上的手机，檐声和范大伟站在最里面，盯着手机，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要命，录音放来都有回响了。

    濯枝雨先发制人的那句看什么来后，周围响起很低的笑声，范大伟揶揄地看了一檐声，用神说：你家属聪明。

    檐声没理他，抱着胳膊听到后面，脸越来越难看，听到录音里那人说不介意把濯枝雨死时已经非常难看了，皱起了眉，隔着人群回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濯枝雨一。

    濯枝雨心虚地挪开目光，假装看窗外。

    录音放完，一群警车看濯枝雨的目光除了好奇又多了敬佩的害怕，纷纷躲着他的目光，怕濯枝雨给他们看什么事来。

    “怎么着，信息量大的，”范大伟关上手机还给檐声，“跟你好几天了，之前没证据抓，这回能抓了，今晚开始蹲？”

    “你看着安排。”檐声转就走，拎起沙发上的人就往外走，一开门迎面撞上调完监控回来的小刘，一看是檐声，立喊了声报告：“队，超市里面的监控也调来了，现在看吗？”

    看你妈。濯枝雨在心里骂了一句。

    檐声又拎着濯枝雨回去了，“看。”

    监控是有声音的，就是听不太清，但都能和录音对上，濯枝雨被掐着脖撞到墙上的画面也和录音里的咳嗽声对上了。

    檐声本来想回去问问濯枝雨到底是不是被打了，现在也不用问了。

    这次看完监控，檐声没急着要走，和范大伟商量了一这几天晚上怎么蹲人，安排好后檐声把车钥匙拿来递给赵清河，要班了。

    檐声站起来，表语气淡淡的，指挥自己徒弟：“赵清河你去叫上二队的人，咱们两队一起去味庄吃自助，午打外务卡，不用急着回来，这几天少不了要忙，我请客，吃顿好的给大家打个气。”

    “我靠队！”

    一办公室人顿时吵了起来，围着檐声一顿谢，缉毒二队和刑侦三队向来关系最好，没少跟着檐声占便宜，一群人早就习惯了檐声大方，但每次都少不了恩德地走个过场，然后兴奋地跑去安排车了。

    味庄在市中心，离警局远的，是怀宁市最好的酒店，海鲜自助最名，老板是檐声的亲小叔。

    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檐声坐在椅里没动，濯枝雨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没动，两人沉默着，不知在对峙什么。

    一直到走廊上完全没有脚步声了，所有人都班走了，檐声终于动了动，他拿着手机走到濯枝雨跟前，目光停在他还有发红的脖上。

    一秒，濯枝雨又被他抓着胳膊拎了起来，檐声想控制他，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容易，濯枝雨本没挣扎，知没用，任由他带着自己打开门，往走廊尽走。

    “你还真生气了，我又没事，你别……”

    声音戛然而止，濯枝雨被檐声捂住了嘴，停在一间办公室门，檐声让他抬看门上的门牌，另一只手伸到袋里，拿一串钥匙，低声在他上问：“知这是哪吗？”

    濯枝雨的睛微微瞪大了一些，有难以置信地看向脸上写满风雨来的檐声。

    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审讯室。

    审讯室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净整洁到像在里面杀了人后刚被打扫过的程度，把灯开到最亮也是昏暗冰冷的白，像是灯泡上蒙了层灰，觉都能闻见呛人的土味儿。

    濯枝雨一去就打了个寒颤，其实里面有气，并不冷，但去给人的觉就是冷，很冷，他扭看了看檐声，对方没给他神，抓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了犯人坐的椅上。

    “我不坐这，”濯枝雨一坐就要起来，“我又不是犯人！”

    檐声没说话，大手擒住濯枝雨两只手腕压在桌上，拿起上面固定的手铐，脆利落地把濯枝雨铐住了。

    濯枝雨震惊了，有那么几秒本说不一句话，瞪着就那么看着檐声解开蓝的制服外，随手扔到了椅背上，然后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面坐了。

    两人隔着几步远，面对面坐着，一个满脸震惊，一个很放松地翘起在椅背上靠着，微微仰着，脸上看不绪，垂着盯着对面的人，的灯光打在檐声脸上，落一冷淡的影，看着让人有不寒而栗。

    濯枝雨看着对面还穿着警服衬衣的檐声，恍惚间真以为自己是犯人正在被警察审问，看檐声的脸，他上就要被拷打了。

    “我说没说过不许自己去。”檐声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听起来冷得吓人。

    濯枝雨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人，本没听见檐声说了什么。

    其实濯枝雨是很喜看檐声穿警服的，檐声不喜这份工作，但工作态度很认真，制服穿得也板板正正，扣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只结，蓝衬衣让他他整张脸看起来是有些冷淡的白，显得眉的颜愈发墨重彩，一望过去双目又冷又。

    阔的衣摆消失在黑带里，扎地整整齐齐，黑，187的个往那一坐，都伸展不开，鞋一尘不染，在白炽灯光微微反光发亮。

    哪里都一丝不苟，和檐声这个人一样。

    濯枝雨一句话没说，先把檐声给打量了一遍，一时迷，忘了自己现在的境多么危险，在檐声站起来向他走过来时，没忍住吞了一。

    檐声看见了，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濯枝雨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抬看他，细白的脖颈崩起一条微微弯曲的线条，很漂亮。

    “在看什么？”檐声从袋里伸一只手，先用指腹摸了摸濯枝雨的脖，从颚划到锁骨，又又，侧颈的脉搏正疯狂动着，卖了这的心动程度。

    濯枝雨又咽一，“看……警察。”

    “哦。”檐声整个手都覆在了濯枝雨的脖上，用自己最喜的动作禁锢住他，“知警察上要什么吗？”

    濯枝雨甚至都能受到自己脖上的大动脉动的频率，他的声音已经有颤抖了，嘴地回答：“不知。”

    “好，不知。”檐声低声重复了一遍，松开了手，忽然抓住他的领往前一扯，濯枝雨整个人都被他从椅里拖了起来，他的手被铐在桌面上动弹不得，整个人前倾，几乎靠在檐声怀里。

    檐声猛地扣住他的颚，迫使他抬起看着自己，他微微弯腰低，睛盯着濯枝雨漂亮的杏，一字一句冷地开：“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是不是又想跑？”

    濯枝雨这才反应过来檐声在生什么气，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檐声这辈没怕过什么，当年发现老爸轨自己暗恋对象亲妈后都能迅速想清楚父母和濯枝雨那个更重要，然后毅然决然当个不孝，十年前两百万说扔就扔，十年后工作说不要就不要，除了濯枝雨，他檐声什么都不怕，就怕濯枝雨跑。

    濯枝雨被面前的人盯得心都凉了一半，手铐面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他害怕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