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久，也有不耐烦，“我完手的事就退学生会，以后就不用你等我了。”

    濯枝雨轻轻一坐到后座上，搂住他的腰，“不用，你你的，以后我不等你了。”

    “不行。”檐声说，骑着车往门外去。

    校服短袖被风得鼓起来一些，濯枝雨给他了去，又了起来，濯枝雨没动，柔的衣料满是洗衣的香味，盖在他脸上，濯枝雨轻轻了一气，好闻。

    檐声跟他表白的时候就是这样。

    去年夏天比今年，他跟檐声在单元楼碰上的时候只觉得，不知是不是的，大人们在楼上闹成一团，声音透过窗传到楼，在安静的夏天午后格外刺耳。

    濯枝雨前的黑慢慢消散，重新看见了檐声的脸，那人同样错愕地在看着他，濯枝雨心脏狂，发里都在冒汗，然后转跑了，没老妈，也没檐声。

    他喜檐声多少年，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从自己的忽然发育起来开始，他对檐声就一直有些说不清不明的冲动，他以为是自己特殊，而且两人认识太久，对熟悉的人产生生理上的觉很正常。

    但好像又不止是生理上的冲动。

    濯枝雨不喜檐声在学生会，从初中开始就不喜，偏偏檐声一年都没落，为学生会付了初中生活，现在要看着要付中生活了。

    濯枝雨不喜檐声冷着脸别人的样。

    明明在以前，檐声没有去学生会之前，他只自己。

    不许撕试卷，不许不写作业，不许上课睡觉，不许偷偷吃糖，不许逃课迟到早退……还有很多。

    濯枝雨并没有觉得檐声这样很奇怪，因为从小学他俩被分到同桌开始，檐声就这么他了，虽然两人一直是了名的不和，濯枝雨确实也次次都跟他吵，但没人注意到每次到最后其实濯枝雨都会妥协，仿佛那抵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了所有人，连檐声都觉得自己讨厌他，上了中后临近成年，大家都不是以前没主意的小萝卜了，檐声似乎察觉到了这一，越来越少对濯枝雨指手画脚了，多给他一个神，却惹得濯枝雨更加不快，什么事都能和他吵一架。

    就那次没吵，濯枝雨第一次在檐声面前落荒而逃，结果被有一年多没他的檐声追了上去，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檐声十六岁的肩膀已经很宽了，能为濯枝雨挡住晒人的太，他骑得很快，上的短袖满了风，到后面濯枝雨脸上。

    濯枝雨很少有跟他离得这么近的机会，他没躲开，就那样让自己的脸埋在虚幻飘渺又实实在在的风里，他抓着后座边缘，腾不手抓住檐声了。

    风又大了，带着暑气，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声音，檐声忽然把手伸到后面，准地抓住了濯枝雨的手腕，濯枝雨愣了一，没松开手，前全是檐声短袖的白，他仍然埋在风里，看不到檐声要什么。

    “你等会不许跑，不许车。”檐声一向冷淡的声音这时变得清亮了一些，似乎是怕他听不清，几乎是在喊了，喊得濯枝雨愣住了。

    一秒，车速慢了来，檐声还是抓着他的手，说：“小雨，我喜你，你考虑一跟我往试试可以吗？”

    自行车终于停了来，停在一棵大的槐树，遮住烈日，在两人上投大片影，只有他们在这里面，仿佛全世界只剩这一方天地。

    檐声从车上来，扶着车把转看濯枝雨，濯枝雨眨了眨，忽然发现檐声的脸非常红，他思绪飘远，心想檐声好像从来没有脸红过。

    “你不要觉得我别有用心，或者是一时兴起，我喜你……久了，大概初中，或者可能更早。”檐声讲话莫名变得有些磕，但不明显，只有男孩在说真心话时特有的慌张，“今天不是个好时机，但是我觉得现在不说，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像是别有用心。”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继续讨厌我，我现在告诉你不是为了要求回应，我只是想让你知，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对你的态度，我就是……喜你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