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时见看到她，怨气莫名消了些，慢吞吞挪到她边，叫张阿姨扶她起来，小小地喂她吃东西。

    丝丝很乖，时见喂她，她总会努力张大嘴，还会对时见笑。她笑得纯真烂漫，时见跟着勾，摸摸她的脑袋。

    “妈妈。”丝丝兴地喊他，张开双手要抱。

    时见诶了声，把她接过来，听她一声声喊妈妈，终究难以克制地心。

    他只是照顾了她几天，就被这样依赖讨好，如果是亲生母亲，会更亲昵的吧？也不知将来她会不会去找亲妈妈，从而忘记还有他曾照顾过她一段时间。

    时见拍拍她的背，倒也懂得未雨绸缪：“你可不要小白狼，得记着我。别一碰到亲生的妈妈，就找她去了。”

    他说这话时，张阿姨就坐在他边，失神地望向他。

    那神难以言说，复杂、惊诧又有些纠结，但她终于保持沉默，只是尽量放轻脚步，不知去哪里找了一药膏来。

    她像刚才那样安静地递给时见，没有明示它的用途，但时见猜到了。

    刚刚他走路时张阿姨就一直在看他！这药还能是抹在哪里的。

    时见红了红耳朵，难得有些害羞，正想放孩逃回卧室，就被程归远拦在门。

    “都喂她吃掉了吗？”程归远问。

    时见，脑袋里满是张阿姨递来药膏的表，那羞涩褪去后，他总觉得张阿姨表现得很奇怪。

    为什么每次看他，都是用那样的目光呢。像一捧温泉，柔和又包容，以至于他总觉得与她曾经认识。

    是在透过他看曾经住在这的那位吗？是在看郁灵吗？

    时见尚未回神，程归远不觉间托住他的手，着什么东西往他手指上。

    他意识往后缩了缩，程归远更加用力，得他手腕很痛，他以为是什么刑，回过神来细看，居然是一枚戒指。

    是钻戒最普通的模样，没有复杂罕有的切割技术，也没有珍稀华丽的宝石，随便一家珠宝店都看得见它的同款。

    可时见在它上，察觉到了和张阿姨同样的熟悉。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人和戒指联系到一，更不懂这没来由的、极其烈的舒适意味着什么。

    总之，他慌地移开了视线，而程归远似乎没有放过他短暂的愣怔，状似不经意地说：“婚礼上会换款式，这枚是我捡到的。”

    可时见并不是蠢到什么都看不来，他发现程归远的死死盯着这枚戒指的目光了，故意将手背过去，程归远不甘心地追过去，甚至向前迈了一小步才稳住形。

    戒指，张阿姨，还有见到他就很亲切的丝丝，全让他尴尬又难堪，像梦里光着走教室，偏偏发现不了自己正赤。

    他很讨厌这觉，程归远却毫无察觉，一番观察后满意地走了，临走前，程归远还说：“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要去上班，留在家照顾丝丝。”

    时见温顺地，十分贴地送他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