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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救我(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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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省钱,郑芙平时是不吃中午饭的,有时忙起来连晚饭也忘了,到晚上不免一不小心就割到手了,血淅淅沥沥落在盆里,这时她才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总觉得好似只有这样郑芙才能和他一起上学,那十几年的陪伴空缺就能通过这方式弥补回来,好似这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母亲是他的。

    那两个字其实很小,就像他对母亲的卑劣心思,虽然不见天日,但他总是张又害怕的想着,没准有一天他心那满得快要溢来的恋可以被她窥见。

    正想得神,耳边又响起胡枝如苍蝇般聒噪的声音。

    他还是不太会说话,只会叫妈妈。

    后的人没什么反应,他一回却见胡枝直勾勾盯着他的校服

    “为什么?”她讪讪收回手,在她的认知里,九年义务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郑辛一抖,手微微松开但还是不愿意放开她,低着活活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司机打开车门,穿着白休闲衬衫的男人走了来,他姿态悠闲着墨镜靠在车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随后映帘的是双豆腐似的双,上面挂着件黑挂脖裙,往上延伸是如天鹅般的修脖颈,再然后是郑芙那张艳丽的脸。

    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外婆,母亲还有个妈。

    “妈妈……对不起。”少年低着,声音似乎是带上了哭音。

    “妈妈……”郑辛终于肯看她,低着她的里,似有泪眶打转,“我……我只是……不想你和他有联系,好不好?”

    他对这个外婆的印象少之又少,只是脑海里总有这么张脸,冷漠的,表里除了嫌弃还有说不清不明的厌恶。

    “要么你站在这里举班牌,要么你带人到班里去。”

    郑芙于他,是不可抗拒的致命引,他不知该怎么才能让现在的自己不那么痛苦。

    “你敢走以后就再也别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

    “既然你这么不喜举牌,那就去送人吧,喏,前面那个朝这里来了。”郑辛松开他,也不看疼得蹲在地上直的刘责,挂起笑脸对着走来的人微微一笑,“您是二九班的家吗?”

    同他一块的还有班上有名的富家,听说他爸给这学校投了一个亿,平时班主任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郑辛一路上简明扼要说了两人的大致任务,刘责听得兴致缺缺,到了目的地也不说自己要哪个。

    郑芙无动于衷,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不少人驻足,大多数是来看闹的。

    课间时间他靠在书桌发呆,又想起昨晚拥母亲怀,迟迟没缓过神来,鼻尖属于那人的温气息如同浸了糖的毒药,令他抓心挠肝求而不得。

    “我难非要选吗?”刘责靠在校门上,里尽是不耐烦。

    郑辛憋了一肚气,扯着她的手往前带,在她耳边低吼:“你说,想怎么还?”

    他就是个畜生,郑辛自暴自弃地想。

    郑辛扭,看向她的里少见的有些悲伤,“或许吧。”

    郑芙鼻一酸,想拉他的小手,耳边母亲的谩骂又再次响起,“没良心的东西,脏了家门不说,还要生了这孽,到最后连妈都不要了,难怪你姑姑他们叫我赶快把你踢家门,老天爷哟,你怎么让我生了这么个畜生啊……”

    郑芙微微一笑,一时间心一舍不得推开他,就随着他这么抱着,一摸着他的后脑勺说着:“嗯,不骗人。”

    郑芙意识到他们的这段关系彻底问题了,母亲不像母亲,儿不像儿,一切混的好似那个雨夜,她也要被这四滂沱的雨给淹没了。

    胡枝目光慢慢往上移,对上了他惊疑不定的脸,嘴角一勾,凑到他耳边微微带着:“你了。”

    郑芙并没有目的地,一上火车倒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一睁就见郑幸趴在她的睡得正香。

    胡枝尾一挑,似有若无碰着郑辛的脸侧,“让我一次。”

    “妈妈……”郑辛神放空,郑芙那张冷漠艳丽的脸仿佛近在前,勾着他往前,拉着他堕渊。

    工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找,她没学历,最重要的是不识字,多次碰后也只有一家餐馆需要她来个洗碗工。

    日虽然苦但也还过得去,每每班时间她都能见到蹲在饭店门等她回家的郑幸,那么小小的一只,大冬天的,裹在破旧的大袄里,脸被冻得红彤彤,见到她时会欣喜扑她的怀里,气叫她妈妈。

    郑辛看了好一会儿,又低去,胡枝以为他还是不想回答,希望就此破灭时就听见他说:“我妈,没上过学。”

    他突然笑了,没准他还真就是个畜生。

    他都六岁了,会说的也只有这一个字。

    郑芙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脸不虞:“有时间再联系。”

    “可是……妈妈……我……”

    胡枝见他这般终于安静来,盯着他稍许锐利的颌线看了好一会才:“那你还真孝顺,想着带你妈一起读书。”

    那个时候年龄太小很多事都记不清,可外婆那张找到他时那张厌恶至极脸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盛夏的日,教室外的银杏树生得极好,绿叶错生光穿过枝叶间的隙落在郑辛的桌上斑驳一片。

    “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胡枝的声音不算小,后排的同学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什么了正捂嘴偷笑。

    郑芙着太,又抬手看了表,整整七

    她记得那天天黑得很快,由于饭店的生意日渐红火,她的工作量也逐渐增加,有时洗到凌晨也不见得能把今天的任务完成。

    刘忻禹笑着松开手,上打量这个呲着尖锐狼牙的小崽,和这女人有着几分相似的脸,愤怒不言而喻。

    “我今天没心陪你演什么公哥的戏码。”郑辛冷着一张脸,声音不耐烦到了极

    郑辛被吓到似的猛地往后退,造成声响引来了班上不少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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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来了,郑芙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拉着他的手走上了车厢,在车门关闭前对在地上的母亲说了声好。

    越到后面,来的人越多,郑辛让刘责去跟班主任说一声多派几个人来,他虽说不愿,但也老老实实去了。

    胡枝涂着粉甲油的手指在郑芙的名字旁,说:“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人就一笔勾销了。”

    他的发有了,搭在额前,郑芙心一动顺手摸了上去,轻轻,“嗯,我知。”

    郑芙想,没关系,他们还有以后。

    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有以后就好了,只是老天似乎总是对她这么残忍。

    那时他应该有六岁吧,郑芙记得那会他们母第一次从他外婆家搬来,走的那天,后的那个女人骂了她一路,恶毒的话从她的嘴里来铺天盖地压在郑芙上。

    他怕放手了,手心里的宝贝就跑了。

    “。”郑辛松开她,气,摊开节课要用到的课本便不再看她。

    郑辛发前对着还未洗漱的母亲:“妈妈,家会9开始。”

    和刘忻禹草草告了别,郑芙就着那只被郑辛死死攥的手拉着他走到了一凉树,路上没什么人走动,空气中满是知了的聒噪声响,气氛一时剑弩张。

    十一

    “你说的那小孩?”他姿态慵懒,摘墨镜随意挂在领

    见那人,郑辛亲地拉起刘责说:“他会负责带您过去。”

    家会和往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今年他由倒茶变成去校门迎接家

    “没有为什么。”郑辛重新动笔,不再理她。

    郑芙拉起郑幸的小手,有些冷了,但好在掌心是的。

着重重的鼻音,泪沾了那,她听见他如小狗那般呜咽:“妈妈不许骗人。”

    估计是趁她熟睡时钻过来的,郑芙苦笑,一摸着他耳后柔的细发,久久没有说话。

    见刘责还是不愿,郑辛趁人不注意又踹了他一脚,这他倒老实了。

    这么想着后的衣服因着郑幸牵着而微微拉扯,郑芙低见他一动不动望着自己,满澄澈,里有着藏不住的喜,他咬着手指后的衣服糯糯:“妈……妈……”

    这比以往知郑芙不会来还在苦苦等待的时候更为难熬,毕竟这次她给了他承诺和希望,若是言了这对郑辛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刘责气极,想着在学校还没人可以叫他事,刚想把班牌摔在地上就见郑辛一把掐住他的脸颊死死上。

    要说他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这还要从小时候他同邻居家的孩去摘杨梅说起,大冬天的夜晚来得快,他们没留神就迷路了,被大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伤有些,不快止住剩的碗就是

    他极力缓和脸,把藏在臂弯里,侧咬牙切齿对胡枝低吼:“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刘责嘴被堵住,脸涨成猪肝,他抬脚想踹开郑辛却被他捷足先登踢在了小肚上,疼得他直冷气。

    郑芙摸向他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眉,声音温温的,带着安抚质的哄:“不会其他的,我保证。”

    放学后坐在一旁的郑幸见妈妈受伤急得快要哭来,小小的手握住她受伤的手指轻轻着,他以为只要了妈妈的伤就会好。

    她不知能去哪,要去哪,活去对她来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

    “行,那你就在这举班牌,我去送人。”郑辛将班牌一把到刘责的怀里。

    他这样的人,觊觎自己生母的禽兽怎么能说是孝顺呢?

    “妈妈……”

    “哦。”胡枝爬在桌上侧静静看着他,他的发有些了,都快遮住睛了,她伸手想可他偏偏就往后躲。

    放望去来来往往没有一个是郑芙,就在这时,一辆黑棕相间的布加迪闯视线。

    郑辛停笔,看了他名字边上郑芙两字,心一酸,其实除了此之外,他自然还有些别心思。

    快九了,郑芙还是没有来,他有些焦躁,来来回回踱步不停。

    你看,她天天都在陪着他不是吗?

    想到这,藏在宽大校服又开始发

    郑芙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从她生至今她的母亲没有哪一天不是这样,小时候的鞭打变成如今上的谩骂,再到生郑幸之后变本加厉无休无止的羞辱,她终于受够了。

    家会召开的那天是星期日,天气格外的好,万里无云,晴空照。

    胡枝撇撇嘴,自觉没趣,尖瞥到其他书本上他工工整整写的“郑辛”两个字边上还带上了“郑芙”的字样,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所有书本的名字的边上都会有这个人。”

    郑芙不知自己为什么必须这么说,明明并不是非要解释的东西,她大可向往常那样直接忽略郑辛的所有诉求,因为不怎么样郑辛总会会守在原地痴痴望着她。

    郑辛见两人在咬耳朵,浑冰冷,远远看去两人般得不行,他算什么,他凭什么这么生气。

    她明明都知,为什么不这样呢?

    郑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错了什么,把低得更,只是由先前握着郑芙的手腕此刻变成将其放在手心,指腹有一没一的轻轻摸着被攥来的红痕。

    耳旁的话晃晃悠悠勾起郑芙的回忆,她还记得,郑幸刚学会说话的那会也这么对她说过这句话。

    她,随后便不再讲话只是盯着窗外发呆。郑辛轻轻带上门,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外婆打过来的,说是又没钱了。

    “你疼我了,郑幸。”郑芙无奈,

    这句话刚说,掐着自己手腕的力陡然增大,她扯着手想挣脱,没想到郑辛却越握越

    胡枝毫不在意撩了撩发,嘴角还挂着笑意,“我是不是应该把这句话还你,大白天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都能起来?”

    郑辛低踢着石又想起外婆小时候总喜叫他畜生,无论是吃饭还是帮忙活,她似乎从没有完完整整叫过他的名字。

    自此以后,郑芙果然没有再回去过。

    “妈,你骂累了就歇歇吧,这么多人看着丢脸。”郑芙提着行李箱立在站台前,苍白异常,里没有一光亮。

    他懒得回,直截了当地说:“你想怎么还?”

    她是母亲,而他是她十月怀胎生来的骨,他她,渴求她,他想像一个真正的男人把母亲拥在怀里,想与她彻底为一,就同他还未生那般。

    “说吧,昨天的人你打算怎么还?”

    “你要哪个?”郑辛也不墨迹,直截了当问他。

    郑辛吻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一个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她的角,她能察觉到肌肤那传来的和不易察觉到颤抖,以及耳旁少年那带着哭腔的祈求:“妈妈……别不要我。”

    “我有必须要的事。”郑芙在他错愕地目光中摇,“很重要。”

    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可郑辛克制不住自己,心的宝贝仿佛一刻就要被夺走的恐惧令他无法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急急拽着郑芙往后扯,力大得惊人,郑芙一个趔趄差摔倒在他的怀里。

    他被冻得乎乎的,和那小孩抱在一起取,外婆什么时候来的他也不知,后知后觉才知外婆扇了自己好几掌。

    郑芙没想过郑辛会现在这里,她后的男人说了声谢谢,朝郑辛的方向走了几步,手腕被人握住,回看却见刘忻禹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随后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郑芙眉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