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程止戈只是静静地看着，也只能静静地看着这场悲哀的死亡。

    他的形几近凝固，恍惚间与他刚回基地那天，机场上两排士兵的背影重合。

    房门被打开故意发很大的声响，与录像中教官们开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但程止戈分来了，他开问：“科洛莱科夫和伯兹曼活着吗？”

    来人伸手在罩上轻两，程止戈视野产生变化，时间回溯，他看到了苏醒后选择重新睡去的两人，没过多久纷纷颤抖，心脏骤停，在教官来前已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呼，最终脑死亡。

    他摘罩，恰逢此时，基地敲响了悠悠钟声。

    工作人员看着程止戈把罩挂回去，回忆刚刚对方的声音也十分平稳，便说：“基地外在举行葬礼，还有毕业典礼，我看你状态还成，要去吗？”

    “嗯，去。”

    他们前往校场，路上，工作人员时不时面担忧的看两边的少年，想说一些值得兴的事，于是：“你知吗，乌塔基地毕业过一百三十多批少年兵，你是一个直接到校级的，唉，将来也是唯一一个了。”

    程止戈目视前方，沉默不语。校场在整座基地最，从上往还可以将基地外方圆十多公里的地表一览无余。

    钟声敲响时，卡尔洛斯覆盖地表的合金开始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撤退行动，的或土黄、或红、或黑地表暴在光，无人机从基地起飞，遮天蔽日，生素如雨雾般倾泻，地面很快生黄的草芽，除了不见动，雨林生态系统、草原生态系统转即成。

    校场上，总教官红着眶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你们正要像这些植一样生机！可以不成为更的树！草是生态的基石！缀世界！最重要的是即使充满差异也要焕发活力”

    主席台，原本容纳82位毕业生的草场，摆了224张遗像，教官们穿白服，占了校场一周，垂目聆听。

    程止戈在校场站定，双手背后，抬望天，在雾中闭上了睛。

    他想，没有比这更刻骨铭心的惩罚了。

    被敌人轻易诱导，察不严，贪功冒，自大，缺乏应急理能力

    他只利用袭击者一个小疏忽便保住了自己的命扭转局面，而他们又被袭击者抓住多少把柄？

    一切还没发生时，战略反攻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那么到底是教官终止了考试系统运作，还是袭击者的黑手？或者，这也在它们算计之中！

    程止戈心中郁结，他走到一个教官前，凝望对方惨白的脸，说：“罗教官。”

    罗宸从绪中惊醒，看见唯二的生还者之一，意识弯了弯嘴角，又因为对方一句话脸更加灰败几分，“我看了录像。”

    组织一语言，罗宸才哑着嗓说：“有几个呼虽然停了但脑没事，是能抢救回来的，但，开门看到那副样后，谁都慌了，那么多，地上，都以为没机会了，我们还在想怎么推脱责任，逃避问检，真是，糟糕透了。法不打算追责，裁决来罢免了很多人，名单没我，但我主动辞职了，我太差劲了。”

    或许是环境所致，他一脑的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对程止戈倾诉：“你知吗，在看到我学生他们那样后，我居然产生过幸好我弟弟没来乌塔的想法。我已经被生活腐蚀了，没脸面对这份职业。接来，我打算去第四星域任教，反正我有两个弟弟，家族的事不用我心，我去那里好好想想”

    程止戈看着前活生生的人，收回目光，转了一圈，将更多人纳帘。

    没被免职，那就是没有过错或小到可以忽略，但他却因为没发现有人可以抢救回来懊悔不已，那么终止程序的人呢？

    不，人和人不一样，他可能自责到崩溃，也可能在心里推卸责任当无事发生。这慨毫无意义。

    走校场，他总觉心中有不舒服的觉，找不到理由，憋得慌。

    手腕肤动一，他抬手贴近耳畔，听到那端传来父亲的声音：“来发区，我们离开。”

    他停住脚步，忽然觉心里空落落的，他很少有嘴比脑快的时候，这次却脱而：“等等。”

    那边沉默，程止戈眨了眨睛，将目光落向远方，看到新生的草树木，半边残，一瞬间领悟自己绪不对的原因，飞快说：“我去见个人，然后再走。”

    语毕，他单方面切断通讯，迎着夕飞奔，一直跑到医疗区重症监护室门前，刷脸，开门。

    去之后，他明显愣了一。房间里的病床已经换成大的容，他唯一一个救来的人此刻泡在营养里，发剃光了，可以看见后脑颅骨被取不小的一块，的脑组织连接着无数透明生细丝，细丝另一端直达。

    愣神片刻，视线从转移到了膛，那里有明显的起伏，还活着。

    得到这个信息，程止戈松了气，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了。

    一块电屏被递了过来，程止寒拍了拍他，说：“你说话他能听见，他说话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