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气氛凝重，除了偶尔筷碰到碗的声音，几乎再无动静。

    宋玲玲有些气，老的工作忙，刚才打电话来说是临时有个会，这次又赶不回来了。

    这两个小的又打死不吭声。

    宋玲玲瞅一大儿，姿态依旧冷，就是一张俊脸挂了彩——嘴角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不甚观；又看了看小儿，漂亮的脸原本令人心旷神怡，奈何表臭得很，活像是哪个窑里新抢来的良家妇女，被着坐在这接客。

    宋玲玲有心想打破僵局，屡次挑起话题，屡次不到十句对话就草草收场，她郁闷得很，恰巧有人登门拜访。

    “我说呢，刚才在门莫名觉到一特别的气场，原来是姑姑的两个宝贝儿回来了。”

    人还没到，话却先传了来。

    轻佻带着笑意的嗓音传耳朵，方霁初本来就不大行的胃彻底消失，他有些恹恹地放筷，碗里的米饭还剩了一大半。

    宋玲玲笑说：“什么宝贝儿，还是你讨人喜，你这两个兄弟，我都怀疑是不是参加了什么谁说得多谁就是狗的比赛，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

    说话间，宋漾走了来，嘴角噙着笑，一双幽的桃状似无意地扫视一圈，在顾砚舟上停顿片刻后，移向宋玲玲。

    “言多必失，我爸就嫌我话多，经常夸表哥沉稳踏实。”宋漾一派自在地在顾砚舟边落座，转招手，“王姨，麻烦多拿副碗筷。”说完又转向宋玲玲，“我没提前打招呼就来蹭饭，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不然又要训我没有礼貌了。”

    宋玲玲夹菜给他：“来姑姑家要提前打招呼什么，你想来就来，别说正是饭，就算不是，你饿了直说，随时有饭吃。”

    宋漾：“还是姑姑对我最好。”

    刺啦——

    椅着地板发尖锐的声音。

    顾砚舟起，语气淡淡：“我吃饱了。”

    宋玲玲皱眉，有些担忧：“怎么就饱了？这一大桌菜还没怎么动呢，你才吃了几饭？”

    顾砚舟：“突然有反胃，吃不了。”

    方霁初挑眉，假装扒拉米饭，默默围观这对表兄弟之间的暗涌动，有些幸灾乐祸地希望战火能烧得更猛烈些。

    宋漾放筷，望着宋玲玲：“姑姑，我是不是惹表哥不兴了？唉…是我太没礼貌了，怪不得表哥一直不喜我。”

    方霁初：“……”

    别说顾砚舟，他都有反胃了，方霁初瞥了一宋漾，默默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

    方霁初咂：“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