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白兜了一大圈散步回家，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了。拿手机给吴渊发消息：“到家了。”

    绿框前面多了个红叹号，像一钉从眉心扎来。

    他放手机蒙上被睡了。

    一连睡了几天，纠缠不清的折线和曲线。

    赵飞白一边飞跑过去一边先后拨通120和110。他得非常厉害，心脏得快要裂开，但关键时刻思路倒是异常清晰，描述简洁明了有条理——谢某国完备的安全教育。

    车门变形得厉害，已经不是一“片”而是一“团”了，本不可能打开。他气吁吁无措地看着那团黑，隔着越野车听见另一辆车停在近前，接着是一阵开关车门的声音。

    ，不大，一般……”

    “一般用红线编的绳吊着，系在脚踝上？”

    赵恺掩饰不住惊讶的神，随即意味地重新打量起自己的亲生儿。

    赵飞白顾不上观察对方的反应了，脑像刚被台风席卷过一般，又又空，所有该有的东西要么缺失了要么横在错误的地方。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只苍白瘦削的脚，想起它脚趾蜷曲、青耸起、不住颤抖的画面。

    血在滴。到底有多少血啊。

    残破不堪的黑幽灵在地上镶了块银镜，映照猩红扭曲的夜。

    赵飞白在车门和车之间找到一合适的隙，无比小心地将镐去，手抖得厉害。他觉自己在试图揭一块尚未成熟的血痂，那东西封印着剧烈的疼痛和淋漓的鲜血，以及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暗狰狞的创。

    呼，蓄力……气。

    他愣愣怔怔地回说——似乎在向这个分明不可能同意的人确认自己的想法：“吴渊他肯定也是……”

    肯定也是不由己。

    刀刃极细薄而锋利，围巾时几乎没有顿挫。原本大约是对准颈动脉的，但是赵飞白猛然回，刀尖对准的位置变为颈前的结方，只听见“咔嚓”一声细碎的响动，似乎撞到了一样极其的东西。

    赵飞白全凭条件反往一旁让了，立刻被另一人把住双臂拧了半圈并起来，推着后背往车上“砰”得一推，就完全动弹不得了。

    达一个世纪的沉默。

    赵飞白听见由远及近的“沙沙”声：又有车开过来了。他听见他爸低声咬牙切齿骂了句“，狗崽”，然后吩咐那个人：“带走，留着我回来收拾。”

    他被推到他们来时的车边，那人不知拿了什么在他手腕暴地囫囵绕几圈，然后把他扔到后座上，脚也捆住。

    门“砰”地合上，周围安静来，只有自己带着几分疼痛的息。

    窗留了条没关，耳朵适应之后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门还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