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他后看了一会儿，然后掏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当“卡”声响起的时候，家和转回过的向北一隔着屏幕对视，前者淡定自然地收起手机，后者脸上似乎有些微微鼓起，两秒后，又恢复原状，刨地的刨地，汇报的汇报。

    正在开会的人手机里收到两条信息。

    ——【图片】

    ——还用力呢。

    图片里的人蹲在地上，小小一颗，像播去却忘了盖上泥土的小土豆，黑黑的脑袋瓜垫在膝盖上，的半截脚脖显示这颗小土豆有些营养不良的嫌疑。

    可能是后园打理得太好，向北一没有找到小虫或者蚯蚓，分不清是气还是愤，他地举起小锄，用力地刨了几，然后松开了小锄，垫在膝盖上的脑袋微微歪着，看着边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双袜过来的家。

    “风寒，容易冒。”

    家递着袜，意思是让他穿。向北一收回视线，不搭理他，又拾起了小锄，换了个小角落不死心地继续刨。

    “那好吧，中午的时候想吃什么呢？寒总要吃土豆泥呢。”

    向北一鼻翼忍不住动了动，再一次歪盯着家，家继续说：“或者寒总午会在家办公，午太很好。”

    向北一穿上了袜，穿好的时候，家的眉目好像被污熨过变异了一般，慈祥得吓人，他说：“寒总今晚很晚才会回来呢。”

    向北一在心里给家赋予了第三个衔：发病者的一丘之貉。

    把鞋穿好，向北一看着家往农棚走去的影，又用力地锄了一地，带来一坨泥，然后就看到了一条小蚯蚓。

    要是在几个月前，他是完全无法想象自己在这以后的岁月里有一天会踩蹲泥地里……翻蚯蚓还不会浑难受的。

    他此刻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去喂那条锦鲤，可能是觉得那条鱼也被困住了，不去外面的世界，于是同命相连的人和鱼就建立起了必须得投喂的友谊？

    他看着小蚯蚓有些不去手，边也没有带纸巾或者手，所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什么办，他就用那个小小的锄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