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晧没有在酒吧打工前跑去过某个影视基地当群演，抹了一脸锅灰和血浆躺在一堆死尸中，为了展现战士们英年早逝的遗憾和寂寥，摄像机怼脸拍了他十五秒，看得导演捂脸：“多好的年轻人，就这么死了。”

    “年轻人，有兴趣演个男二吗？”副导演见针。

    “我演技真的很烂，”崔晧诚恳，“还是不要辣人家睛了吧。”

    “没事，”副导演一扬，“没组的那谁，对，男主，他更不行。”

    崔晧：“……”

    他试探地问：“一天多少钱？”

    “188一集，怎么样？”

    副导演的音听起来像骂人，但05年的时候，群演就算躺一天撑死了也没有二十块，甚至一半都没有。他：“成。”

    导演当场拍起了飞戏，崔晧面对镜从掩里爬，艰难地眨着睛去看黝黑的碎石砂岩，泪淌来，在腮边开一灰，透原本白皙的肤。

    红的困兽张开嘴发濒死的吼叫，低而虚弱，所有人都受到那摧人心肝的悲怆，崔晧去摸枪却发现没有了弹，缓缓地卸刺刀，看着迎面前来打扫战场的敌人，一刀对方肋间。

    崔晧咬牙切齿，无声地用力，崔东旭……王八。

    被他的那个群演也痛得龇牙咧嘴，用力一推他，真实意地给了崔晧一脚，枪托向死命砸他脸，崔晧立即偏，一个鲤鱼打以臂带拳重击在群演膛上，群演惊了，也不顾还在戏里，吼：“你有病吧？”

    崔晧陷在自己的绪里不来，当即又扑上去住他，双分开坐在他上揪住他的领，膛起伏，脑袋嗡嗡作响，气息紊，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彼时崔晧大半张脸逆着光，群演清晰地看见他颌到脖的线条起伏，还有泪。

    “毁了我的生活，开心吗？”

    “去死……”崔晧双手用力掐他脖，导演看事要失控，要叫人拉开崔晧，旁边的群演先霍然给了崔晧后脑勺一，拖着人往地上甩，展现了一个专业武替的素养。

    这一条以崔晧昏倒有惊无险地结束，被掐脖的群演狠狠地补了两记重踢，有一脚的位置踢偏了，不然崔晧绝对会断绝孙。

    副导演汗，心说这小孩怎么这么疯，这是想起了杀父仇人？

    导演双手忽然重重一拍：“就他了，疯球人戏军阀。”

    副导演：“……”这又是什么时候想的角？

    崔晧醒来时只觉懊悔万分，又搞砸了，上一份茶店的兼职因为不堪扰说了重话，这次差掐死人。

    他直，肋骨猝的一痛，发现上上了夹板裹着纱布，好，看来对方没事。

    他打量周围环境，很狭窄的一个小房间，角落里堆着几个箱和扫把墩布。

    这是被丢杂间里了？临时搭的木板床得要命，硌得背疼。

    场务推门走来：“醒了，导演叫你回去把伤养好，接着来拍。”

    “还要我？！”崔晧睁大睛。

    “嗯。”场务懒洋洋地应。

    崔晧低：“好。”

    借钱撑过一个月，崔晧估摸着骨得差不多了，就回去找那个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