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朕这些年，竟还能犯如此可笑之错，实在该罚！”

    在场的二人皆没想到，方才那玉盏摔碎时，陛合该然大怒才对的，怎的说竟是这般光景，没有治罪，只有责备。

    温衾虽讶异，仍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候发落。

    康有年却剑眉一挑，开：“陛却是错了，这不是犯错，这是全然不将您放在里，这是对祖宗吏法的蔑视，是对忠良之臣的污蔑，今日您不将这阉人正法，只怕是要让先皇们寒心，让所有忠于朝廷的人寒心，让着天百姓们寒心呐！”

    这一堆帽扣上，宗明修坐不住。他本就一忍再忍康家，如今康老太爷仗着自己德望重，又是曾经皇祖母的胞兄，说话也太不留面了些，连自己这个皇帝都敢威胁。

    他眉锁，温衾暂时还有用，割舍不了，怎么办呢？

    一时间整个上书房陷了诡异的静谧之中，三个人各怀鬼胎，谁也不愿先开。

    好个老不死的东西！康家未免也太过霸，在朝廷一手遮天不说，竟连陛也敢教训，若再让二皇承袭了太之位，怕是这江山也要易主了吧！

    温衾听不去，微微抬，瞧见陛正铁青着脸，忍着怒意，不耐烦地闭目思索。

    “婢斗胆请问康老太爷，究竟婢犯了怎样的滔天大错，您今儿连陛的颜面也不顾，说此等大逆不的话语，也叫婢死个明白。”

    陛既然没直接叫人把自己拉去砍了，那就说明还有的救。

    “大胆！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人也敢这样说话，康有年苍老的手在茶桌上狠狠一拍，怒气冲冠：“陛，还请定夺！”

    “来人！”宗明修烦，大手一挥，二人皆噤声。

    “将朕的佩剑取来！”

    “温衾，今日便由上天来决定。”看着那双，宗明修无论如何也不了死手，他知温衾的特殊，现在与康家作对还不是时候，只能退一步，日后再议。

    拿定了主意，宗明修目光一沉，气不觉多了些怨怼，怨温衾的擅作主张，怨康家的咄咄人。“康老太爷，您年纪太大了，有些事，您大可不必过问，只需颐养天年便是了。”

    寒光一闪，温衾只觉一麻，低看去，左被鲜血浸，那把佩剑径直没。

    意识快速离，如煮了太久的烂面条，筷一碰，就碎成粉末。

    “陛……”

    温衾睛死死盯住宗明修，昏死前，不知是不是幻觉，竟看到那人牵起的眉心，好似是在心疼自己。

    ……

    呵，自欺欺人，我不过只是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卒罢了。

    温衾摸了摸染血的里衣，每一次呼都带着灼烧，裹绷带的依然痛得撕心裂肺。

    从南疆战场回来，陛就知他没死的缘由，是他天生心脏偏右，关键时刻保住了这条小命。

    那日陛举剑看向自己的神，温衾读懂了——